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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面前的假油锅此时也已“滚沸”
,他装作无意的摘下手套,将手伸进油中。
不少人惊呼一声,随后想到这人手如金乌之翼,怎么会惧怕这些滚沸的脂膏呢?
果不其然,适就像是在洗手一样,在锅中装模作样地搅动了几下,说道:“这东西味道很香,这样吧,每个村社便选一人,拿回去一些让众人品尝一下。
虽说不能烹炸,但是烧热后加入到葵菜腌菜上,也有几分膏脂的味道。”
旁边的墨者赶忙用很小的小陶罐将适搅拌过的那些油装好,适又道:“此物除了能吃、能祭祀之外,还有一用。
但凡能够沟通神明的人,必能得到神明的赐福,这物便可以区分这人是不是真正可以沟通神明。”
“一个人到底能不能沟通神明,并不是靠嘴说的,而是要你们用眼睛去看。
难道那些假装能沟通神明的人还少吗?所以,若再有人说他能沟通祝融,那就烧热这些膏脂,将手放进去,看看到底得没得到祝融的赐福。”
一边说着,那些墨者已经将他搅拌洗手的油装好,并没有立刻分发,而是仔细地分开是油还是下面的醋。
适的话,又在含沙射影。
那些年轻巫祝中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大为不满;那些真正笃信的则希望自己也能得到那样的赐福。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是最大的敌人,他们根本不信这些东西,所以最难对付。
此时巫祝们也没有见过植物油,适说这是脂膏他们也不信,觉得指不定是什么东西来骗人的。
包括之前的那些手段,他们也相信一定是用了什么诡秘的手段,他们才不信有人真能沟通神明。
适刚才那样说,分明是在指桑骂槐说这些人都是假装能沟通神明的骗子。
如今适已经得了势,人心向背很显然,不相信有神明的巫祝知道再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主祭和那个年长的墨者在谈什么还不知道,可这时候自己也要做些事。
一个中年巫祝走到适的身前,看着旁边那个正在炸麻花的油罐,冷笑道:“这样的膏脂,我还从未见过。
猪狗膏、牛羊脂,哪里有如水流动的?真正滚沸的脂膏你当然不敢碰,可是这样的‘脂膏’只怕每个人都可以有什么‘金乌之翼’”
。
适故意做出一些紧张的神情,那巫祝更信其中有诈,因为他是那种根本不相信有什么神明的巫祝,所以信有诈信的更深。
看起来挺吓人,可或许有什么秘法,这种装神弄鬼的事他也做过,若是常人不知道肯定以为神迹。
他想,今日便就揭穿此人,好让众人之心重回自己这边。
说完径直走到了还剩下的唯一一口油罐前,伸出手道:“按你这墨觋所言,我要是也没事,是不是我也有金乌之翼啊?”
嘲弄地看了适一眼,适冲着公造冶点了一下头,公造冶悄悄来到了那巫祝的身后。
巫祝相信有诈,因而自信,嘲笑之后,想要将手深入沸油之中。
可刚靠近,里面崩出的油花便狠狠地烫了他一下,这原本已经伸到油面上的手感受到炽热的温度,心中一惊急忙想要缩回。
然而公造冶早已来到了他的背后,眼见他要缩手,用力一碰,直接将那巫祝撞得重心不稳。
这是军阵中冲阵之术,这巫祝哪里能经得起撞击,登时站立不住,双手全都按到了沸油之中。
惨叫声还没喊出之前,公造冶大声道:“那就看看你是真是假吧!”
他刚喊完,手中用力暗暗顶住了巫祝的腰窝,让他腰间酸麻难以发力站直,随后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从巫祝的嘴中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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