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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肆里常备着一些药丸和棉纱带,沛儿匆匆寻来了药箱,就见二公子小心翼翼地执起大娘子的胳膊查看,眉头紧紧皱着,眼中满是心疼。
谭怀柯安抚道:“方才这位公子已帮我上了药,血止住了,没什么大碍的。”
申屠灼四下看看,眸光凛冽:“谁干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那几个泼皮我已派人送官处置。”
周问琮打断他,“当务之急,还是先给你阿嫂把伤口包扎一下吧。”
“沛儿,棉纱带给我。”
申屠灼朝沛儿伸手。
谭怀柯却道:“还是让沛儿给我敷药包扎吧,她可比你仔细得多。”
想想确实如此,申屠灼这才让开来,盯着沛儿给谭怀柯的胳膊敷好药,缠好棉纱带,最后帮她轻轻地拉下衣袖。
谭怀柯招呼伙计赶紧收拾铺子,把摔碎的杯盏拢起来,免得再扎伤旁人,又亲自去跟其他食客道歉,说小店招待不周,免去这顿饭钱,客客气气地将人送了出去。
经此一闹,今日的生意定然做不下去了。
食肆提早打了烊,连铺面损耗带食客免单,着实赔了不少银子,几番盘算下来,谭怀柯这心里比胳膊要痛多了。
此时只剩两名食客没走。
胥观白向周问琮行手拜礼:“参见三殿下。”
见到她从雅间里出来,周问琮很是惊讶,脱口而出:“你怎会在此处?”
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眉道,“我母后派你来的?你究竟……”
碍于人多眼杂,他没再多说,但神色再不似先前那般轻松。
胥观白敛眸回话:“皇后嘱托我来教导陌赫公主礼仪。”
周问琮颔首,对她冷淡而不失礼地说:“既如此,接到人后你就好好教吧。”
申屠霁瑟缩地站在一旁,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出来逛街吃饭,竟会撞上这等达官贵人,一时不敢妄动也不敢插话,只暗自打量胥观白与周问琮,猜测这位女史与这位三殿下是怎样的交情,自己若是多在她身边陪着,说不准还能入了皇子的青眼……
正当申屠霁胡思乱想时,谭怀柯也在密切注视着这两人的一举一动。
她早就从申屠灼口中听说了这二人之间的逸闻秘事,这会儿两位正主就站在自己面前,她一面假装让沛儿收拾柜上零散的瓜果点心,一面侧耳倾听那边在聊什么。
是一对被礼教束缚、被和亲硬生生拆散的苦命鸳鸯?还是君有负于我、妾放手一搏的千里追夫?他们会相拥而泣,还是会互相指责?
如此缠绵的爱恨纠葛,真是比什么乐府都好看。
结果让她大失所望,说完那几句后,两人竟相对无言,各自看向别处,像是她这被砸了个惨的焉知肆里有什么了不得的奇观。
谭怀柯悄悄问申屠灼:“三殿下当真与观白娘子之间有情意吗?我怎么觉得……”
难得见她如市井妇人般打听闲言,申屠灼忍俊不禁,只觉得方才心中的怒火和窒闷都消散不少,凑到她耳边说:“我离开安都日久,许多事情也不知晓。
不过这两人之间的牵连好生纷乱繁杂,连皇后都掰扯不清,旁人最好不要随意置喙。”
“我观三殿下举止气度,是个不折不扣的君子,不像始乱终弃之人。”
“你对他的评价倒是不错。”
申屠灼冷哼。
“怎么?我看走眼了?”
“那倒没有,颂枢向来克谨守礼,除了太子殿下,太学院里的先生最偏宠的学生就是他,当初他与我交好,还被先生劝过,怕我带坏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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