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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2页）

到了光绪、宣统，已经从滨海的甬、沪流传到全国各地，风气之盛，于今未歇。

那时候，打牌不叫打牌，叫&ldo;看竹&rdo;，据说典出王徽之论竹名言：&ldo;何可一日无此君&rdo;。

当时还流传几首&ldo;麻风&rdo;，很有&ldo;以诗证史&rdo;的价值：

麻雀何难打，只求实者虚。

逢和须要算，死听不为输。

三项家家大，双风对对符。

自摸清一色，喜煞牧猪奴。

今日赢钱局，排排对子招。

三元兼四喜，满贯遇全幺。

花自杠头发，月从海底捞。

散场须远避，竹杠怕人敲。

素有盘龙癖，得闲打八圈。

上家六合占，本位自输钱。

勒子看人倒（原注：三百符谓之倒勒，又谓之勒子），病张摊我拈（三项大张难于打出者，谓之病张）。

不如加两点，或可有庄连。

又唱竹林戏，讴歌逸兴赊（泰州打牌者率有唱牌之癖。

如西风则曰西瓜玻璃泡，北风则曰北关桥下水滔滔之类）。

四圈输八吊，一客累三家。

包子连连?耍ㄎ矫跋沾虺龃笈疲?人竟和下则打之者包全台），头儿屡屡拿。

不愁输得苦，明日早来些。

（俗云：不怕输得苦，单怕缺了赌）

声中，走过&ldo;我大清&rdo;最后几十年，到了宪制共和的民国，出了位胡适之博士，隔代应和吴祭酒，对之风大加挞伐，畅论国之不竞，难逃其咎：

&ldo;我们走遍世界，可曾看见那一个长进的民族，文明的国家，肯这样荒时废业吗？一个留学日本朋友对我说：&lso;日本人的勤苦真不可及！

到了晚上，登高一望，家家板屋里都是灯光；灯光之下，不是少年人蹲着读书，便是老年人跪着翻书，或是老妇人跪着做活计。

到了天明，满街上，满电车上都是上学去的儿童。

单只这一点勤苦就可以征服我们了。

&rso;其实何止日本？凡是长进的民族都是这样的。

只有咱们这种不长进的民族以&lso;闲&rso;为幸福，以&lso;消闲&rso;为急务，男人以打为消闲，女人以打为家常，老太婆以打为下半生的大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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