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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没错，我绝对没骗你。

包子里的热汤。

这是奇迹，从其貌不扬的面团里淌出热滚滚的肉汤，正是这些东西赋予生命价值，让你有勇气坚持下去，哪怕只是为了再写一本小说。

刚开始写吸血鬼小说的时候我并不住在皇后区。

我在曼哈顿上城租住二手房东的屋子。

我搭七号线去探望母亲，带着她最喜欢的h≈h盐焗百吉饼和盐渍鲑鱼，这两样东西如今都很难买到了，因为雅痞和富人纷纷从其他地方（例如欧洲和美洲）搬来，他们更喜欢烟熏鲑鱼和总体而言更加精细的食物。

蛋奶酥、犹太馅饼和咔嚓咔嚓大嚼酸黄瓜的辉煌时代已经过去。

萨拉米的古代英雄随风而逝。

现在这个时代属于凡人和世俗的无聊食物。

我切开百吉饼，她取出盐渍鲑鱼和鲟鱼（我花了大价钱逗她开心），摆上她用了一辈子的雏菊花纹棕色盘子。

我等她像平时一样问我&ldo;最近在折腾什么&rdo;。

这次我没有像平时那样回答&ldo;没什么&rdo;，而是说&ldo;我开了个新系列&rdo;。

&ldo;海盗?&rdo;她问。

&ldo;什么?&rdo;

&ldo;写的是海盗吗?&rdo;

&ldo;不，不是海盗。

为什么要写海盗?&rdo;

&ldo;电视里的访谈说人人喜爱海盗，我以为你也会写点什么。

我记了笔记。

我的眼镜呢?&rdo;她摸摸头发，她的红发梳得像一丛高大灌木，藏一窝鹌鹑不在话下。

&ldo;谁会喜爱海盗呢?&rdo;我问，&ldo;从什么时候开始的?&rdo;她去卧室里翻找，我醒悟过来为什么要在她问&ldo;最近在折腾什么&rdo;的时候只是回答&ldo;没什么&rdo;。

这是多年的经验。

她戴着眼镜回来，拿起电话旁的记事簿，记事簿和铅笔放在一个木制小架子上。

&ldo;找到了。

&rdo;她说。

她撕下第一页递给我，上面写着&ldo;海盗&rdo;二字。

&ldo;并不是海盗，&rdo;我说，&ldo;而是吸血鬼。

不过这不是重点。

&rdo;

&ldo;吸血鬼?&rdo;她一脸怀疑，&ldo;你确定吗?咱们实话实说，你得在这方面使使劲。

&rdo;和无数母亲一样，我母亲既是我忠实的守护者，也是我的死敌，而且没怎么读过我写的东西。

就我所知，我出版过的每一丁点文字在这套公寓都有一份存档，尽管色情文学塞在看不见的壁橱里，而不是和小说一起摆在她称之为&ldo;陈列架&rdo;的玻璃柜里。

虽说她骄傲地向所有人展示我的作品，且绝不借给别人（&ldo;让他们去买!&rdo;），但没有读过哪怕一个字，从几十年前我给她的那几个短篇开始就是这样。

当时我有一小段时间想写严肃文学，而她的评论斩钉截铁：&ldo;不合口味!&rdo;随便翻翻然后说：&ldo;难怪谁也不想出版，你写的无非是失落的灵魂和悲惨的生活。

我参加的图书俱乐部绝对不读这些。

&rdo;当然，她说得对，完全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