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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他这话也有他的道理，读史不能以人废言也。

而宋逝未几，凶手遂在牢中中毒而死。

未几洪述祖亦畏罪潜逃，赵亦淬毙，胡为乎而然呢？您说这是民初军阀时代的政府下流吗？蒋、毛二公时代，例子还少吗？举不尽了吧。

纵在美国，甘乃迪总统是谁杀的呢？杀甘乃迪的刺客又是谁杀的呢？后来杀刺客的刺客之死，又是谁干的呢？

政治暗杀古今中外都是罄竹难书的，不查个水落石出，就硬把&lso;疑犯&rso;（spect）当&lso;主犯&rso;（nvict）是很落伍的现象。

其实黄兴所说的&lso;前年杀吴禄贞，去年杀张振武，今年杀宋教仁&rso;，这三大暗杀案，若从纯法律的观点来分析（如果读者贤达和在下都是三案的陪审员（jurors）），我们就很难确定袁世凯是真正的刑事犯。

证据不足也。

再者，朋友，我们的国共两党，一向都主张&lso;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走一个&rso;（这话据说连陈诚都说过），则疑犯罪犯又何从分别呢？试看&lso;六四&rso;运动时，在北京大街之上，以肉体阻挡坦克车的小神经、大豪杰王维林，今在何处？江主席说他躲起来了；找不到了。

难服攸攸之口也。

我们怕他是在&lso;错杀一百&rso;中，被公安部门一怒之下&lso;错杀&rso;了也。

王维林不是王丹，更不是宋教仁。

他只是胆大包天的一个小神经而已。

一个伟大的共和国，连一个神经兮兮的街坊小青年，都不能放过，那还是什么个国家呢？我们倒希望江主席就此对老百姓有个交代才好。

朋友，今日中国在世纪未，专制向法制转型，已近最后阶段，尚且如此，则生存在世纪初的专制时代，政客官僚的行为如何，就不难想像了。

我们写史者、读史者，除掉叹息之外，夫复何言？

民初的黑金政治

不过话说回头，转型原是一转百转的，连搞特务也跑不脱这项规律。

胡适先生治红学就曾说过，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的祖父曹寅，便是康熙皇帝派到江南来的特务。

他底手段就是通过吟诗论文以结交南方的文人和艺人。

另外还广散金钱以救济寒士，以示朝廷的恩德，争取民心。

袁世凯做了总统之后，他也派遣了特务来做南方的工作。

应夔丞显然就是袁所派遣的第一个特务。

他的任务第一便是打探国民党在南方的活动：同时也利用金钱收买文人，创办报刊为袁氏宣传。

应在北京的顶头上司便是洪述祖，时任内务部秘书，由国务总理赵秉钧直接指挥。

应夔丞原是策动武昌起义的共进会的一个干部，他和武汉军政府中的&lso;三武&rso;（孙武、蒋翊武、张振武）显然都是一伙的。

迨张振武与黎元洪争权，被黎骗往北京，并乞袁世凯代为杀之。

袁其时正在拉拢黎氏，乃不问案情，便将张振武枪杀。

张振武一死，黎元洪便完全投向袁世凯，而与原先捧他上台作&lso;开国元勋&rso;的革命党，尤其是共进会为敌了。

他把共进会说成黑帮、说成匪类，要加以彻底解散和消灭。

共进会的成员当然也把黎菩萨、伪君子，恨得牙痒痒的要加以反击。

应夔丞原是张振武的党羽，因反黎也被黎所&lso;通缉&rso;，从武汉逃回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