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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又盯着谢辞渊,“你这么长时间窝在书房,就是再想这种事情?有这个精力,你怎么不想想怎么改良一下如今的铁皮,让它在水里也不容易生锈?怎么净想着这事儿呢?”
“这也是正经事啊。”
“可我刚刚粗粗看了一下,这砖头就算能够烧制出来,价格也必定不会便宜,到时候肯定还是只有富人能承担的起。
只有少数人能用得起而无法普及的东西,在我看来,就是毫无意义的。”
谢辞渊还是第一次如此直接的感受到妙缘的善,也忽然意识到,纵然他的机关术出神入化,纵然也会造弩车弩箭,可他到底还是一个和尚,也还是有一颗佛心。
他看到的,是众生之苦。
他不满的,是阶级的差距。
富贵人家追求生活的品质,精益求精,而贫苦人家却还在为了生存苦苦挣扎。
这是不公。
“佛说,众生平等。”
妙缘说道,“我知道,这很难做到,我在敲着木鱼念着经的时候,也会想自己能做什么。
儒经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觉得这很好;我喜欢儒经所描绘的大同社会。
我知道我的想法不切实际,但实际上,你这个东西若能做出来,也是有意义的,至少是对一部分人有好处的。
抱歉,刚刚是贫僧口不择言了。”
谢辞渊明白妙缘想说什么。
妙缘平常什么也不说,谢辞渊总觉得这人不像个和尚。
他不会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不会说出家人如何如何,时日久了,甚至周围人都有一种这是个假和尚的错觉。
而如今,谢辞渊明白,妙缘不是不想说,只是他的心中的佛理太过于理想,他自己也很明白,很难实现,所以就不去说。
他只做。
哪怕自己的行为,只能让他靠近他的佛理世界一点点,他也觉得是有意义的。
他也不是真的觉得这冬暖夏凉的砖没有用处,毫无意义,他只是觉得自己懂得很多,明明可以用自己懂得的东西,去做其他的更有意义的事情。
妙缘还想继续解释什么,谢辞渊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什么也不必说了,我懂,我都懂,你真是……”
生不逢时啊!
他若是生在现代,一定是个社会主义坚定的接班人,在佛门中,也将社会主义发扬光大。
“阿弥陀佛。
贫僧有时候也会生出妄念,会去想,为何施主口中的那本《海外博物志》不是被贫僧看到呢?”
二人的对话,魏琏几个小的都听的分明,最小的那两个听着似懂非懂,谢东只满脸崇敬的看着谢辞渊,魏琏听的若有所思。
等他们都说完了,他才开口说道:“先生,大师,咱们大靖治下百姓,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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