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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2页）

然则，新的矛盾又出现了。

究竟是写成于&ldo;完美的断代史&rdo;之前的《白话本国史》堪称&ldo;完美&rdo;，还是写成于&ldo;完美的断代史&rdo;之後的《中国通史》更&ldo;完美&rdo;？请仍以小儿学走的譬喻进行解释。

小儿动作，是走是跑，何必分辨得太清楚？走与跑，自其异者视之，是两种动作；自其同者视之，则是一个方向。

同理，研究断代史，固可视作为通史作准备；撰述通史，亦能开拓断代研究的思路。

一代之制度、学术、地理诸要务，无不有渊源，有流衍。

不说明渊源流衍，则断代史难称&ldo;完美&rdo;，而欲考究源自何时，流向何处，则非先对通史进行研究不可。

历代之制度、学术、地理诸要务，兴废因革，时各不同，欲穷通变化，描述迁变，则非先对各代历史进行研究不可。

于是，研究断代史，是为了作通史；作通史，也是为了更好的研究断代史。

犹有说者。

通史虽名为通，撰述必出于作者之独断；断代虽言其断，考证仍赖乎史识之贯通。

即此言之，顾颉刚之论学标准，吕思勉之治学次序，合则兼美，离则双伤。

上师说法，前辈躬行，吾侪後学，正宜从此悟入。

严耕望称吕思勉为&ldo;通贯的断代史家&rdo;，旨哉斯言。

大师兄是女孩子谁家的女孩子

历史是个任人装扮的女孩子；今人多以此喻之发明权归诸胡适，其实不然，胡适从未说过这句话。

这句话，是冯友兰&ldo;栽赃&rdo;给他的。

1955年，冯友兰发表《论胡适哲学史工作和他底反动的政治路线底关系》，谓&ldo;实用主义者的胡适，本来认为历史是可以随便摆弄的。

历史像个&lso;千依百顺的女孩子&rso;，是可以随便装扮涂抹的&rdo;（收入《古史考》第二卷，海南出版社，2003年）；而冯氏此&ldo;论&rdo;所据&ldo;底本&rdo;则是胡适介绍实验主义哲学的一段话：&ldo;实在是一个很服从的女孩子，她百依百顺地由我们替她涂抹起来，装扮起来。

好比一块大理石到了我们手里，由我们雕成什么像&rdo;（《实验主义》，载《新青年》六卷四号，民国八年）。

由此可知，这个&ldo;女孩子&rdo;原名&ldo;实在&rdo;，俟经冯友兰从胡适身边抢去，则更名唤作&ldo;历史&rdo;。

即今而言，其时之恩怨是非，早已化作烟云，不必一一析辨；惟&ldo;女孩子&rdo;此後之显晦荣辱、升降沉浮，则饶有趣味，值得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