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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那么，所谓，就是政治思想宣传工作。

咸丰、同治年间，曾国藩幕府既是东南军事、经济的指挥中心，也是程朱理学的宣传中心，不如此，不足以&ldo;转移天下风气&rdo;。

因此，入幕之宾，既有军事、经济方面的专才，亦不乏大量政工干部。

其中佼佼者，乃有&ldo;三圣七贤&rdo;的品题；不过，这些人事，暂且按下不表，单说说幕客杨长年的&ldo;不动心&rdo;。

杨长年，安徽池州人。

他在曾幕的理学家排行榜进不了前十，但是，他写的《不动心说》，却让我们在百年之后还忍不住吟诵一番，其中警句，云：&ldo;置之二八佳人之侧、鸿炉大鼎之旁，此心皆可不动&rdo;。

按：吕洞宾诗：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杨先生却说，如果让&ldo;二八佳人&rdo;睡在我身边，我不会动心。

&ldo;鸿炉大鼎&rdo;，热不可当，杨先生却说，如果让我靠近，我不害怕。

他为什么不动心呢？因为他修的是正心诚意之道，不仅修了，还已修成正果。

这种道行，集柳下惠、孙悟空的优良品德于一体，想来只应天上有，红尘无处著此人。

不过，宣传有优劣之分，修道也有高下之别。

杨长年这种无赖标榜，实在缺乏技巧，适合自慰，而不足以感染读者。

此文的第一个读者，与杨同幕为客的李鸿裔，便受不了这种低级趣味，大笔一挥，在文后题诗一首：

&ldo;二八佳人侧，鸿炉大鼎旁，此心皆不动，只要见中堂&rdo;；

凭什么李鸿裔能断定杨长年的心事就是&ldo;只要见中堂&rdo;呢？因为，只有多见几次中堂，才有可能睡在二八佳人之侧，才有机会接近红得发紫的名利场，才有条件进行&ldo;动心&rdo;实验的社会学研究。

倘若不见中堂，则红粉变为骷髅，鼎沸顿成冰水，万事休矣。

杨文李诗，曾国藩都看到了。

立召李至，正色道：&ldo;小李，你晓得什么叫作&lso;&rso;么？&rdo;鸿裔一听：不得了，要责备我的轻率了。

低头不语。

孰料曾国藩微微一笑，缓缓道：&ldo;莫慌，莫慌。

我告诉你，所谓&lso;&rso;，就是他们以道学为&lso;名&rso;，我顺水推舟，以此为&lso;教&rso;而已。

只是，这层意思，却不便说破。

不说破，两得其宜，说破了，两败俱伤。

以后，你就别管这些人名不名、教不教的闲事，安心做好本职工作就够了&rdo;。

闻言，李鸿裔恍然大悟，唯唯而退。

曾国藩在祁门

自咸丰十年五月开始，曾国藩过了大半年生不如死的日子。

他刚被任命为两江总督，并以钦差大臣身份督办江南军务，是江苏、浙江、江西、安徽四省的no1；本应呼风唤雨，拳打脚踢，马到功成。

可是，那会儿的他，却处于&ldo;百感交集，怫郁忧烦&rdo;之中，到了&ldo;以速死为乐&rdo;（左宗棠语）的地步。

什么事弄得总督大人如此之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