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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天衍宗被师无为折磨,被当成工具的狼兄是控制他的缰绳,也是维持他理智的缰绳,让他时刻记得不要变成敌人所期待的样子。
陆行渊隐瞒了被分魂,这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任何人都不知晓。
他说的不快,但简洁,只讲重点。
梅洛雪一开始还躺在椅子上听他讲,听着听着就坐直了身体,她几次舔牙,想要打断陆行渊的话,但还是强行忍下来。
在心里一遍遍地说服自己要冷静,强忍着怒意听陆行渊讲完。
四周的灵植感受到她的情绪,瑟瑟发抖,纷纷龟缩起来。
玄弋的出现让陆行渊知道尚有退路,之后就是一场冒险。
他强行突破,殊死一搏,如果不是顾诀出面拦了拦,他这会儿只怕已经在投胎的路上。
梅洛雪给自己顺了口气,她听的血气上涌,脑瓜子嗡嗡的,恨不得冲出去和那些人打一架,把他们千刀万剐。
“顾诀那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和其他人比起来,他起码是用心教你。”
梅洛雪说了一句,越想越气,她难以想象这些年陆行渊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忍了又忍,深吸口气,才让自己的面容没有那么可怕。
陆行渊安抚道:“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梅洛雪挤出一点笑意,道:“你现在是好好的,但不代表过去的那些事就能算了。
你回敬天衍宗的不足他们对你的万分之一,你给我听好了,不许忘记,不许原谅,小姑带你杀回去!”
天衍宗的千般刁难,万般算计,梅洛雪从此刻起,一件件地在小本本上记清楚,他们魔族不会永远留在荒域,当初安稳下来是遵从陆晚夜的指示,但现在她不管了。
她捧在手心的孩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不出面护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师兄?“我们就从师无为开始,两百年过去了,他还在渡劫期打转呢?”
梅洛雪轻蔑一笑,她当初还不如师无为,但现在她已经步入真君期,足以傲视其人:“我把他的头拧下来给你做法器?”
“不要,怪恶心的。”
陆行渊摇头,低声咳嗽,面上浮现一点红晕。
梅洛雪点点头:“也是,他不配,那就做脚踏。”
陆行渊掩唇,止了咳嗽声,他知道梅洛雪此刻正在气头上,需要一个发泄的口子,便没再反驳,道:“好。”
梅知雪轻哼一声,下巴微杨:“便宜他了。”
梅洛雪是个护短的性子,知道陆行渊在外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可不是区区口头上说几句就算了。
陆行渊回来这一路也不容易,内伤外伤都需要养。
“你既然回来了就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担心,有小姑在,你只管养伤,我保证把你调养的身强体健,无病无痛。”
梅洛雪是个半路出家的医修,但她在此道上颇有天赋,就是那些苦心钻研此道的人和她对上,也不敢说有把握胜过她。
当年大战,她一手“枯木逢春”
,便让春风化雨,灵气成药,在战场上大范围医治魔族。
为此两族还专门制定了针对她的计划,不留余力地想把她和魔族隔开,各个击破。
可惜他们低估了她的修为,也低估了陆晚夜对战场的布局,两族目标明确,魔族就以她为中心开战,这叫请君入瓮。
两族因为她损失了不少人马,对她又恨又怕,后来才慢慢地学乖了。
陆行渊流落在外多年,还没有人对他如此关切,愿意为他遮风挡雨,这种感情陌生而温暖,让他不禁想起陆晚夜还在的时候。
他醒来时面对陌生的荒域还有一点不真实感,但此刻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真的回来了。
这里有他的族人,也有待他始终如一的亲人。
荒域的昼夜很短,日月加起来的时间只有六个时辰,多数时候都是一个灰蒙蒙的状态,像是天色将明未明,又像是天色将暗未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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