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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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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止静了静，首先是观察这一桌菜里有没有肉‐‐没有。

再闻一闻有没有用猪油‐‐似乎也没有。

眸中略带了疑惑，她怎来如此兴致炒一桌子斋饭？

他坐下来，慢慢挟筷尝了一口，入口滑腻馨香，这豆腐炒得确实不错。

她便带笑看他，那神态如献宝一般，只巴望他把一桌饭菜全吃个干净。

待他终于吃完，擦拭口唇，轻声道：&ldo;姑娘有事？&rdo;

苏寂嘟起嘴，&ldo;事情嘛倒是有一点。

&rdo;略略凑近他一些，&ldo;我想跟你学医，好不好？&rdo;

她的气息浅浅吐在他面上，微香萦纡，他向后退了退，怔怔地道：&ldo;姑娘有心悬壶，可去别处求师，贫僧……贫僧怎方便收一个女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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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寂眉头一皱，&ldo;谁说我要拜你为师了！

只想跟你学一点本事，将来……将来自己给自己看伤，也不行么？&rdo;

云止沉默半晌，目中光华流转，他缓缓道：&ldo;这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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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寂原来十分好学。

她过去学剑、学毒、学杀人，无不专心致志，进境飞速，如今学起医术，自然也是一般。

云止依旧不许她见人，他在外看诊时，她便只能呆在药庐里自己琢磨医书，时而给他递个物事。

如此，玉家村来看病的人都知道了云止大师的药庐里有一个助手，但那助手的样貌，却是谁也不曾见过。

一日日平缓流过，十日之后，苏寂的背伤已痊愈大半，只剩了疤痕密布，云止将裂开处又小心地以针fèng合，这伤终算是养好了。

他给她的脊背fèng针时，握针的手便如她握剑一般平稳，目光波澜不惊，好像面对的只是一片空白，而非妙龄少女的娇躯。

她呆呆地看他许久，一灯如豆，微风徐来，她想她以后定会怀念玉家村的这些夜晚，平静，清幽，仿佛一丝纷扰杂念也不曾有。

&ldo;哎，和尚，&rdo;她轻轻叹了口气，&ldo;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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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顿了顿，终是将伤口fèng合完毕，才轻轻道：&ldo;嗯。

&rdo;

&ldo;嗯&rdo;是什么意思？苏寂心头顿时无名火起，也不顾自己衣不蔽体就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指着他鼻子道：&ldo;我‐‐我陪你这么久，你就这样哼哼一声？&rdo;

为了fèng针方便，她身上只着一件肚兜，趴在床上时还没什么，这一下便是春光大泄。

云止如被烫着一般立刻转过了头去，低声道：&ldo;姑娘……如有机缘，你我当可再见，贫僧当为姑娘日日祷祝，愿姑娘身体安康，一世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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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寂讷讷地拉过被子来盖住自己，虽然一向讨厌和尚的胡扯，但这几句话却未免说得她心头一软，颤巍巍地仿佛塌陷了一块。

他说的实在没错，人世或走或留，周流转徙，不都是机缘么？没什么好惋惜或好追念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