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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螂，该吃药了？”

她倚着门框发笑，又忍不住和他确认，“拜耳那个诱蟑胶饵，你重新挤了没有？”

“挤了！”

将最后一块盛放着硼酸土豆泥的纸片放下之后，方羡才彻底松了口气，直起身子回望穿着吊带睡裙，倚在门框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笑的周茉。

方羡瞥一眼周茉明显还带着潮湿的半干的头发，忍了忍没有作声，穿过一阵浓郁的和他身上一样的香气，去洗手间仔细地洗手。

等方羡洗完手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周茉盘腿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仰着头看着窗外发呆。

方羡拎起之前扔在沙发上的手机，粗略地扫视几眼未读消息后就锁屏不再看了，他抬起头淡淡地扫过那张深邃沉寂的侧脸，心底突然变得湿漉漉的，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地上凉，别坐地板上。”

“有垫子！”

也许是多喝了几杯的原因，尽管已经夜深了，周茉这会儿还不想睡觉，“你困了就先睡吧，我还不困。”

方羡疑心她一会困了头发还没干，第二天醒来又嚷嚷着头疼：“先去把头发吹了，你本身就喝了酒，要是湿着头发睡了，明天起来肯定头疼。”

酒精似乎刺激了她那根懈怠的懒惰神经，周茉这会儿才懒得动，随口敷衍他：“等一下就去！”

方羡早上出发和朋友去外地爬了一天的山，又开了好几个小时车回来，这会儿其实也有点困了。

方羡担心周茉在他睡着之后吹头发会吵到他，懒得和她多废话，走过去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托着她双膝，靠着强有力的臂膀，轻轻巧巧就把她抱回了主卧的洗手间。

放下她的时候，方羡指了指架子上的吹风筒，示意她自便。

正准备回去睡觉的时候，方羡就被周茉拽住了衣角，扭过头就看见她用那种带着一点儿慵懒和可怜的眼神勾着他：“能不能帮我吹一下头发？”

方羡的表情明显有些犹疑，手指蜷了蜷，还是强撑倦意应下。

方羡抓了一把头发托在手心，另一只手举着吹风筒，任由热风呼呼地穿过他的手心和她的头发，共同感受同样的温度。

和许多女孩柔软丝滑的头发不同，周茉有一头粗硬不服帖的长发，和她那颗心一样硬邦邦的，时常刺伤身边的人。

“怎么突然去酒吧玩？好玩吗？”

为了给自己醒神，方羡没话找话地和周茉聊天。

“什么？”

周茉没听清，下意识扭头去找方羡的眼睛。

方羡却把她的头扳回镜子前不让她乱动，提高了说话的音量：“我刚刚问你，怎么突然去酒吧了？好玩吗？”

“想去就去呗！

贵的酒果然不一样！”

贵的和便宜的哪里不一样？其实周茉并没喝出区别，对她来说只有结账的时候不一样。

方羡想起手机那条六位数的消费信息，周茉酒量尚可，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周茉去这类场所，随口附和道：“喜欢的话，那下次带你一起去！”

周茉才不愿意和方羡一起去这种地方玩呢！

方羡的朋友都是圈子里的，都不怎么看得起她。

他们在背地里怎么说她的，她一清二楚，她垂着眼睛敷衍：“到时候再说，看我心情！”

方羡刚好关了风筒，清清楚楚地听见这句带着一点儿情绪的话。

他一边把吹风筒插回架子上，一边透过镜子去找那双眼睛，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今天心情很好？特地化了妆买了新衣服去酒吧花钱？”

“当然不是，就是心情不好才去酒吧啊！”

周茉抬眼，视线正好和方羡探究的目光在镜子里碰上。

“哦？”

方羡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又想起周茉今天一早出门是做体检的，双手搭着周茉的肩膀，神色肉眼可见地严肃起来，“体检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