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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澈?”
容洛周身僵硬,双手仍旧像似抓着他手臂一般顿在半空。
她眼角诧异地呲开,望着在她面前曲腰福礼的重澈,竟然好半晌再发不了声。
在廊柱边站着的何姑姑见此,左右犹豫了一下,快步上前扶着她,俯首时低声提醒了一句:“殿下。”
何姑姑搀扶的动作落到自己右手上,容洛这才回了神。
收敛起惊讶的神色,微微蹙起眉心,道:“侍郎不必多礼。”
重澈直起身子,容洛扶着何姑姑站稳。
才想问他为何在这儿,便见他捡起廊下的油纸伞,向她说道:“穆太妃前几日病了,母亲入宫侍疾,阴雨连绵,臣记挂她咳嗽的毛病,特地入宫送药。
不想路过羚鸾宫,见公主险些摔倒,情急之下做出搀扶,还请公主勿怪。”
容洛颔首,微微扬了点笑:“你我多年情谊……无须如此见外。”
他听闻这一句,收伞的动作顿了一下,转眼看向容洛,“确实多年。”
一时无言。
容洛双腿已经可以操控自如,两相沉默,她也无话可接。
松开何姑姑的手,容洛道:“此时不是叙话的时候,你去为姑姑送药罢,我去看望母妃。
来日闲暇,本宫请你来宫里品茶。”
音落,容洛转身往宫门走。
才几步,被重澈唤住。
“殿下。”
容洛回眼,“何事?”
招手唤过仆从白鹿,重澈从他手中抱过一物,几步走到容洛身前,展开披在她肩头。
是一张苏绣披风。
“殿下伏地太久,裙袂上的污浊着实不好看,还是挡上一挡吧。”
抬首看着低眉为自己系上披风襟带的重澈,容洛心中忽然一滞,蹙眉,伸手格开他系花结的手。
“苏绣难得。
侍郎此物贵重……本宫不能要。”
重澈手中动作被挡,却不以为意,尾指一抬掀开容洛格挡的手,为她系好带子。
“臣手中所有,不及殿下见过万分之一。
苏绣虽难得,但殿下无双颜容更难得。”
花结在他手中编成,他松手将两道梅青色的缨带轻缓放下,声音稳沉,“臣只愿殿下永远颜色不改。”
与他相视,容洛瞧着他眼中晦暗,总觉他话中意味难测。
惦记母亲情况,容洛难以揣摩他的心思,神色渐渐收下去,素手抚上领上缨带,微微沉首算作致谢,越过他进了宫。
临着宫门下,容洛转弯入殿时,瞥了重澈一眼,看他在廊下打起伞,眼睑一低,按捺下心中的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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