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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情不知所起,他这些年来朦朦胧胧地收着这份意,从未挑明过什么,却也未曾故意遮掩‐‐教主喜欢护法,所以就使劲儿宠着,这事全教都知道。
他一直与关无绝维持着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
直到去年的暮春,桃花红艳了整个山腰。
朱色飞檐的亭下,他把他的护法压在桌上亲的时候,酒壶和酒杯都被扫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透明的液珠却往上溅,落上如墨的鬓角又沿着发丝滴落下来。
那是在他存有的记忆中,自己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吻另一个人的唇‐‐虽然也只是一口,只是蹭了一下。
那时候是怎么了呢?他只记得是关无绝先同他胡闹,拈着一片桃花拿话逗他,支着一条腿没规矩地坐在石桌上,还歪着头笑的那样好看。
只记得自己被闹的有些生气,情不自禁的热意拱上胸口,炸的五脏六腑都乱乱缭燎地烧啊,像烟花又像烈火,最像的还是辛辣的酒。
他被烧昏了头了,也烧坏了心肝儿肺,根本不知道怎么就做出了那般荒唐事。
心照不宣的最后一层朦胧就这么被他挑破了。
后来他才觉得不好,很不好。
记忆的裂缝在深更半夜疼痛起来,他从原本一片混沌的少年记忆里,猛地想起一个叫阿苦的名字,想起自己还有个许诺了一辈子的青衫药人。
那几天他浑浑噩噩,几乎要疯了,竟是护法反而来劝他,叫他不必牵怀,漆黑清亮的眼底一片柔和与宽慰。
哄的他也自欺欺人,便当这事真的是一时魔怔下的失控。
他本想找到阿苦的尸骨与身世,将故人好生安葬,抚恤阿苦的亲眷,还罢这份情债,再仔细思量与护法的事情。
可后来,桃花儿谢了。
再后来,桃叶儿落了。
就是那年秋天,关无绝杀了他那不成器的弟弟,提着滴血的双剑跪在他面前,淡然地请罪。
二十七道碎骨鞭自他手底落下来,然后就什么都没了。
如今他与关无绝闹僵成这个样子,再不可能容得下什么额外的感情。
这一份若即若离的情丝,反而成了隔绝两人的屏障……云长流看不透、想不清,只能把人往外赶了求个清净。
若不是这回关无绝擅自回来,还不定要赶多久。
关无绝想必是不甘的。
偏偏这么个时候……教主体内的逢春生毒复发,云丹景叛乱被杀,林夫人与婵娟小姐记恨入骨,总教内只会越来越乱。
在这么个时候被外遣分舵,基本上息风城内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不可能知道,更没法子插手。
他宁可受更重的酷刑,也不愿以这种形式被疏远。
所以关无绝就索性搞这么一出。
将功折罪还是次要的,最主要是叫云长流断了对他的念想。
无论教主对阿苦是动了真情还是为报旧恩,只要云长流心属别人,他们俩的那一遭事,总算能揭过。
云长流不必因矛盾的心思把护法往远了赶,关无绝就能回来,好好地做一个纯粹的下属。
把该领的罚领了,该偿的罪偿了,还有可留在息风城做教主手底下的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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