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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2页）

&ldo;先生真是会说话，被你这么一夸，我怕是几夜都辗转难眠了。

不知先生可否屈尊驾与奴家同赏字画，屋山正有向先生请教之意。

&rdo;

顾闳中这次真的是进退两难了。

那女子最后话里的&ldo;屋山&rdo;向他表明了自己身份，这是韩熙载最为宠爱的伎妾王屋山。

如若是其他身份的女子，顾闳中可婉言而退，也可留下来敷衍。

但这王屋山却是得罪不起的，婉拒而退，过后她要在韩熙载面前恶语两句，自己的前途怕是要遭遇艰难。

反之自己要和韩熙载的爱妾孤男寡女留在内绣廊中，万一传出什么闲话来，便更加吃罪不起。

&ldo;先生似乎颇为彷徨难决，这与先生画作中走线铺色的决意可是相去太远。

&rdo;

&ldo;小夫人见过我的画作?&rdo;在韩熙载的友人圈子里，大家都尊称王屋山为小夫人。

&ldo;这不就是吗?&rdo;王屋山头微微一扬。

顾闳中这才发现，王屋山面前挂着的正是自己新画的一幅《煮羹伺夫夜读图》。

然后他再两边扫看了下，发现这里所挂的字画都是外面那些宾客的佳作。

&ldo;顾先生虽然擅长工笔，却又融合了山水的写意技巧。

特别是人物，牢牢抓住&lso;形势可多动，颜情有必然&rso;的要点，这不单是要将人形画活，而且是要画出有性情思想的活人。

&rdo;

顾闳中决定留下来，因为王屋山一语中的地阐述出他画作的特点。

这是顾闳中多年研究而得并且引以为傲的绝妙画法，他在工笔中融入写意，是将动静结合、见思相融。

让别人看画里的人物形态后，产生多种后续动作的联想，让人物在欣赏和联想中活起来。

虽然人物表情是唯一的、独特的，却是可以真实映射出各色赏画人的内心思想。

&ldo;&lso;形势可多动&rso;其实也是技击术的特点，一招出手会有多重后续变化。

&lso;颜情有必然&rso;也可解释为高手对决时平稳的气势心态，山崩眼前不变色。

&rdo;

王屋山这话说完，顾闳中已经后悔留下来了，他根本没有料到情况变化得这么快这么直接。

但后悔归后悔，话说到这份上他越发不敢走、不能走了。

这个时候再走只能说明一些问题，一些与己可能有关的隐情，加重别人对自己的猜测。

&ldo;要我说小夫人就是莫测的高手，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大懂。

不怕小夫人笑话，我这人迂腐呆板，当初老师怎么教的我就怎么画，不敢在老师的教导上稍有改变和发展。

&rdo;顾闳中的语气很诚恳。

&ldo;这样看来，你那老师不但会画画，而且还很会杀人。

&rdo;王屋山很俏皮的样子，怎么听都像是在开玩笑。

但是顾闳中心中知道，这样的玩笑不是随便可以开的，因为会杀人的人往往也是别人希望杀死的人。

所以他没敢接上这话头，而是脑子快速转动，试图找出一个应对眼下情形的合适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