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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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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就当真去他行李箱子里找出一把伞来，笑嘻嘻撑着出去了。

小板凳见主人并没有生气，也笑嘻嘻跟着走了。

狄希陈便亲自收了桌子，研墨给素姐写信，从一路上风景写起，写到买了些什么东西；嘱咐素姐小心身体，狄婆子狄员外都是近七十的老人，将要入土了，不要生他们气；又道钱财身外物，两个作坊不赔钱就好，别人来算计，也要留个地步儿莫跟人计较，毕竟这是明朝，人情关系错综复杂，万事以和为贵；问完了小全哥的功课，想了想又写上等她来的时节千万不要带儿子来，万一老两口有个什么不好，也有嫡子嫡孙在跟前，诸如此类唠叨个不了，洋洋洒洒写了几十页，都摊在桌上等墨汁干。

他这里写酸了手，正在那里甩着，门就被推开了，小寄姐捧了一碗茶进来。

狄希陈就扬声骂管家道：&ldo;还不快接了来，怎么叫客人做起活来？&rdo;退了两步不去接茶碗，板了脸道：&ldo;后面的媳妇子该打，连个上下都不晓得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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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寄姐虽然自以为聪明，毕竟是个十来岁不识字的小姑娘，不晓得狄希陈是骂她，将茶碗搁在桌上，见摆了一桌子的字纸，就笑道：&ldo;狄大哥可是在做文章，也教我识几个字儿可好？&rdo;见狄希陈低了头一一收那些纸，不睬她，她就有些委曲。

从来男人见她的颜色，怀里揣着心思，脸上总是陪笑说些软语儿。

就是狄希陈从前在她家住着，见了她也要笑上一笑的，心里想着什么，口内就说了出来：&ldo;狄大哥自从做了官，就不爱理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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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希陈无可奈何，收了信纸折起放进小书箱里，方慢慢道：&ldo;从前你才多大一点，如今是大姑娘了，不能再当你是小孩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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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寄姐还想说些什么，童奶奶已是寻到前边来，瞧他二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心里就有些惊疑不定？脚下略迟上些，小寄姐就强笑着说道：&ldo;我没有做错事，狄大哥为什么要和我生分了？&rdo;

童奶奶咋听了这话，忙对着狄希陈陪礼道：&ldo;这妮子越发不晓事了，我来说她。

&rdo;掉了头就拉着女儿出去，一直进了后仓方关紧了门骂她：&ldo;这些话也是女孩儿家说的？你羞不羞？&rdo;

寄姐因她母亲从来没有这样重话，气得含泪道：&ldo;狄大哥本来就是和我生分了，不似从前和气，我问一声也有错？&rdo;

童奶奶叹口气道：&ldo;他是个正经人，方与你生分。

不然我就敢带着你投奔他么。

&rdo;伸手抚了抚女儿的头发道：&ldo;若是他肯纳你为妾却不好？不见得真是怕大娘子，是他自己立意不肯罢了。

反后无事休到前边去，若是要透透气，等娘回家陪你出去。

&rdo;说罢出去关上门，就在灶边帮柳嫂剖鱼。

柳嫂能讨素姐喜欢，自是个精细人，见童奶奶没精打彩的样子，就笑道：&ldo;童嫂子这是怎么了？不如回去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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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奶奶笑道：&ldo;刚才眉毛掉眼睛里了，有些扎眼呢。

&rdo;手下却不停，刮完了鱼鳞又抽鱼筋。

柳嫂子心里也猜狄希陈怕是要纳小寄姐，却是为素姐不平，就故意道：&ldo;我们家大嫂做鱼也是非要抽筋不可，说我们抽得不好，总是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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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奶奶就顺口问她：&ldo;她一个当家娘子，掌着那么大家业，还要下厨？&rdo;

柳嫂子便将素姐说的天上地下独一无好的好，赞她长得标致，又极能干，末了故意叹了口气道：&ldo;待下人都极好的，只是有些严厉，下人若是错了一点半点，却不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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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奶奶如何不晓得这些话是说给她听的，笑了笑接口：&ldo;从前贵府管家们说起来，都怕她多过怕前边那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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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嫂也笑道：&ldo;我们家大哥就是个菩萨也没这么好心肠儿，也亏得大嫂把得定，方做得人家，不然哪来这么大家业？虽然严些个，没有人不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