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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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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阴冷的夜。

院子里脱了叶的檀香树，和长青的柏松树，在随风呼啸。

大骡子用力咀嚼着草料，发出格吱格吱的响声。

吃完了，它就摔头打喷嚏，没有人出来添草料，它又用蹄子使劲刨地，还没有人来，它就嘶叫起来。

&ldo;我该走啦，不早了……&rdo;这是王长锁不坚决的声音。

&ldo;不。

他今夜不回来啦，天亮还早……多不容易在一块啊!&rdo;杏莉母亲柔情幸福地说着，把他抱得更紧……

大骡子吃了一惊：从它槽底下爬出一个人来。

它高兴地呼哧呼哧鼻子，但马上失望了：那人根本不理它，直奔房门口去了。

突然，一阵叫门声传进屋来，王长锁急忙爬起，浑身打哆嗦，不知所措。

杏莉母亲身上也凉了半截，忙把他按到炕前的桌子底下。

&ldo;杏莉他妈，快开门呀!&rdo;外面有人叫道。

&ldo;哎，来、来啦。

就、就来……&rdo;她慌里慌张，蹬上裤子，拉一件衣服披上，跑来开门。

门开了跟着一道刺眼的手电光射进来，王柬芝带埋怨地说：

&ldo;开门这长时间，怎么闹的?少尼那铺盖少，冻醒了。

看，睡觉大门也没插好……&rdo;

她呆在那里，心里象揣着个小兔崩崩乱跳。

她把他让进屋，什么也答不上来。

王柬芝若无其事地闩上门，又叫她点着灯，他那双眼睛四处巡视着。

杏莉母亲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端灯的手颤抖不停。

她用身子挡着向桌子方向射去的灯光，催他快睡下。

&ldo;咦!你这穿的谁的衣裳?&rdo;

她的脸刷一下惨白了：她正披着王长锁的衣服。

&ldo;哦，噢，我急着去开门，穿、穿错啦。

是、是伙计的，扣子掉了，下晚拿、拿来缝缝的……&rdo;她的嘴唇颤抖着，忙去换衣服。

&ldo;哦，是这么回事。

对啦，我的那双皮鞋呢?明天要穿，找来擦擦。

&rdo;王柬芝说着就要到桌子底下去摸。

这一刻，她的心都停止跳动了!忙阻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