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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瞪着他,就脸红了起来,“你还说?”
月明楼就笑得弯了眼睛,“我从来没见过另外一个女孩子能在我眼前吃饭吃得那么可爱。”
听他这么说,兰溪心里自然是欢喜的;却还是有隐隐的忧郁,便垂了头望脚尖,“总裁不觉得,那紫菜包饭的味道熟悉么?”
他不说话,只是伸出指尖来挑起兰溪的下颌,让她目光无法逃避他。
兰溪咬了咬唇,“……是尹若和她妈妈一起做的。
他们的店就在前面那条商业街,从咱们公司走出去,步行不过几分钟。”
他就笑了,45°角地仰高了下颌,眯着眼睛睨着她,“你在向我推销么?”
兰溪吞了口口水,“总裁难道不是吃得很香么?我不信总裁没想起来这味道。”
月明楼又凑近了盯着她,“我没说我没想到。
这味道我自然不会忘记,所以一吃就知道了。”
兰溪就将下颌用力从他指间给避开,只转头去望窗外夜色里一片一片的灯光,那些灯光像是五光十色的珠子,被或紧凑或松散地给攒在一处,挂在夜色的脖颈上,如璎珞一般流光溢彩。
却照不亮她的心。
她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过敏,可是心里就是莫名地慌乱。
宛如七年前的心情又回来了,看见他就想恨恨地甩了头,然后装作没看见一样地走开;或者说今日的恼怒更胜昨日,毕竟从前她的心意从来没有对他直陈过,可是今天——他都已经知道了啊!
“你不高兴了?”
月明楼再眯着眼睛去看兰溪,“是生气我说我吃得香,还是生气我说我还记得那味道?”
“都没有。”
兰溪霍地转身抓过办公桌上的包包,便要走向外,“总裁误会了,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兰溪说完就绕过月明楼,冲向电梯口去。
月明楼倒也没拦着,只是转头阴郁盯着她背影。
.
兰溪进了电梯,就将额头抵在墙壁上,心里暗暗自责。
她知道这都是她的错,是她自己没事儿找事儿。
今天中午吃紫菜包饭,又不是他要求的,而是那个部门经理偶然提及;她去买了来,而他又哪里知道那家店恰好就是尹若母女开的?
至于他吃到嘴里就尝出那个味道,说他七年还没忘记那味道——这也不是他的错。
人原本就会忘不掉自己喜欢的味道,这倒未必是心灵的记忆,说不定只是味蕾的记忆罢了。
今天一大早他就像华东大区的郑经理发起了攻势,接下来开了整个上午的关门会议,从会议室出来时候的面色又很不好——显然他在公事上怕是遇见了难题。
这样的时候,她非但没帮他开解,反倒还跟他没事找事……
电梯厢的白钢壁面让兰溪的额头清凉了许多,她在心里暗骂自己:杜兰溪你这是怎么了?现在的你,跟那些没事儿就拈酸吃醋的女人还有什么区别?
亏你自己还自诩自己是一朵坚韧自由的蒲公英,实际上你根本就没有那么洒脱。
怎么刚刚要决定爱他,还没来得及真的好好爱他,就已经开始吃醋了?如果带着这样的心情一路走下去,还是你想要的爱么?
如果你自己是他,遇见这么在关键的节骨眼儿还没事儿找事儿的女人,是不是都要退避三舍了?
.
电梯落地,兰溪颓丧地弓着身子,仿佛手里的包包沉得无法负荷,就那么跟个虾子似的踯躅走出公司大门。
公司大门外的喷泉在夜色中喷涌着,银白色的水花被彩灯染成红的绿的蓝的,在夜色里煞是好看。
兰溪叹了口气,高高仰起下巴去望那喷泉的顶梢,看着它们刷刷地冲上夜空去,再缓缓地降落下来。
有濛濛的水雾从喷泉里扩散开来,弥漫在她身周的空气里,漂荡着拢住她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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