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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六爷转头问掌柜:“出什么事了,你急成这样?”
掌柜汗如雨下,“六爷,您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谢六爷登上二楼,发现二楼几间房都打通了,而且都刷了粉墙,看着极为宽敞明亮,屋子里整整齐齐摆了几十张织机。
谢蝉坐在一张织机前,手里拿着小梭子,旁边站了几个绣娘,她手指上戴了弹琴的护甲,往梭子上绕线,教她们怎么用。
绣娘们认真听着。
谢六爷走上前,眼前一片潋滟的彩光浮动,他循着光望过去,愕然发现那光彩竟是织机上织了一半的绢布发出来的。
他情不自禁走到织机前,伸手摸了摸,又翻开看了看,绢布只有一层,可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有一种双色闪动的浮光,日光照映下分外华美。
“阿爹来了。”
谢蝉起身,示意绣娘们出去。
掌柜立刻焦急地道:“六爷,九娘要把新梭子的用法,还有闪色技法教给这些绣娘!
这怎么行?!
这技法如此难得,是传家的宝贝,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外传?”
先前谢蝉执意要做新梭子,还让工匠按着弹琴用的护甲做了新拨子,掌柜很不以为然,等梭子做出来,谢蝉戴上护甲试了试,织了一幅山水图,掌柜目瞪口呆。
掌柜识货,立刻意识到这些新梭子和新技法不能传出去,谁家的技艺都是代代相传的秘法,有些人家甚至传男不传女。
可是谢蝉转头就召集绣娘,要把技法教给她们!
掌柜直擦汗:“六爷,九娘年纪小,不知道这稀罕技法有多难得,您快劝劝她。”
谢六爷回过神,捧着绢,先问谢蝉:“这是怎么织出来的?”
谢蝉演示给谢六爷看:“阿爹,这是横着的线,这是竖着的线,只要用不一样颜色的绣线横竖织,做出来就会有不同颜色闪动变幻的样子。”
谢六爷看明白了,又让掌柜拿出那幅山水图,问:“这是新技法织的?”
谢蝉点头。
谢六爷把山水图拿到窗前,要不是光线透过织物照出一些纹理,他还以为自己手上拿着一幅名家画作。
山水图浓墨浅淡,浑然天成,居然是织出来的,不是画出来的!
“这技法你从哪学会的?”
谢蝉心道,当然是上辈子学会的。
“一个仆妇教我的。”
她面不改色,道,“阿爹,这技法其实不难,用小梭子,小织机,绣、织技法熟练的人很快就能上手。”
谢六爷皱眉:“就算好上手……可我看别家都没有,单单只有你织出来了,你这么轻易教给绣娘,她们传出去了怎么办?不行,这技法不能外传!”
谢蝉看一眼掌柜。
掌柜退了出去。
谢蝉站在谢六爷面前,仰起脸,“阿爹,我不仅要把这技法传给绣娘,还要教那些来卖绣品的人,让她们也学会,然后定期给我们供货。”
谢六爷神情震动:“你是什么打算?”
谢蝉拉着谢六爷坐下,找来纸笔,翻出算盘,啪的一声拨响算珠。
清脆的算珠声里,她缓缓地道:
“阿爹,这技法不难,但是只有我一个人会的话,我一天能做多少绣品?一天一件,一年下来也才几百件,能有多少进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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