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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和产婆到时玉引已疼得说不出话,额上的冷汗擦掉一层又冒出一层,紧攥住孟君淮胳膊的手越掐越用力,指甲硬生生在他腕上刻出一道血印来。
孟君淮虽一直陪着她,看着她现下情状尚可,也还是阻不住心底的恐惧。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恐惧,和婧、兰婧、阿祺出生时他都不在府中,阿礼出生时他虽在,但尤氏一发动,下人便立刻将他请了出去,他从不曾目睹过女人生孩子。
而现下他看到了,他看到她越来越疼,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就连安慰她的话说到后来也说不出了。
“爷。”
杨恩禄在旁又劝了一声,“爷您请出去等吧……产房血气重,再说这地方得留给太医和产婆忙。”
“嗯。”
孟君淮定神一应,拍了拍玉引的手,“玉引,你好好听产婆和太医的,这孩子肯定能平安出来……我就在旁边,你别怕。”
玉引勉力点了点头,紧咬着的嘴唇一张,从疼痛中挤出一个字来:“好……”
她便松开孟君淮的胳膊,孟君淮也松开她,坐到了几步外的案旁。
“爷,您还是……还是出去等吧,您瞧这地方……”
杨恩禄小心地继续劝他,“血气对您不好。”
“你要是害怕你出去。”
孟君淮望着玉引未动,“王妃生着孩子都没说什么,我经点血气算什么?”
并没有过太久,血气味便出来了。
孟君淮只觉一股像铁锈的味道直冲面门,他不自觉地窒息了一瞬,又缓缓地让自己适应下来。
玉引紧攥着床褥,觉得似乎这样攥着就能克制住疼,又知道疼痛并没有半点缓解。
反倒一阵比一阵疼得更厉害了。
她大口地喘着气,脑中发蒙地听产婆告诉她如何用力,觉得随时都要力气用尽,但偏偏就又这样熬了下来。
而在剧痛中让她觉得意外的是,她居然并没有喊太多声。
尤氏当时一直喊得那么惨。
相较之下,她觉得自己的喉咙就像是被疼得不听使唤,喊声每次到了嗓子眼就又瞬间被浇下去,她紧咬着牙关使着力,最多不过有那么一声两声的低鸣。
重重地又松出一口气来,玉引缓着劲儿,余光无意中扫见太医正向孟君淮禀什么。
然后看到孟君淮眉心一紧。
“殿下……”
她紧张地看向他。
孟君淮深吸了口气起身走到榻边,盯着她的肚子看了会儿,神色沉肃道:“你……做得很好,孩子已出来一半了,很快便能生下来。”
她看他的神情不似哄骗,心下一安,忙又抽回神来听着产婆的话继续使力。
两步外,孟君淮脑中嗡鸣着,怔了许久,他终于转过身。
“太医。”
他走远了几步,太医连忙跟上听命。
他道:“这个孩子没事?”
“是,这孩子头已经顺利出来了,应是没事。”
太医如实道。
“让这孩子平安生下来。
然后,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把王妃给我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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