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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差点害死我!
你差点害死整个秦氏!
若不是出了尤铮的事情,如今整个秦氏一族都要与你一同丧命!”
秦语阳站了起来,被转过身看向大牢里唯一有光亮的窗口,一层清灰洒在她单薄干净的衣裙上,漠然说道:“那也好,省得哥哥你被那肮脏之人玷污。”
支撑自己站着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离,南阳侯趔趄了几步,苦笑出声,“你就是一个疯子,从小就知道的事实我竟然还妄想你能有所改变。”
他望着秦语阳的背影,声音低沉而哀伤,“阿嫄,你可曾有一丝愧疚之心?秦氏一族即便能免于死罪,也再不能立足于京都了。”
秦语阳的背影岿然不动,南阳侯揉了揉泛酸的双眼,他怎会去奢望一个疯子能有愧疚之心?在她为了心中所谓的“执念”
去处心积虑谋害楼音之时,就已经将秦氏一族的生死抛之脑后了。
*
楼音转醒之时,已经是五日之后,刚好是原定的举行登基大典的日子。
在太上皇的注视下喝下了一大碗药,又听款冬姑姑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道来,她胸口不由得为之一震,“秦语阳的这份心思,若是用在其他途径上,前途不可限量啊。”
楼音的话让太上皇心里一阵苦涩,他摸着楼音的额头,只觉得还是有些烫,“怎么还没退烧,叫容太医来一趟。”
这间隙,楼音又问道:“那秦语阳全都招了?”
款冬姑姑点头,“人证物证俱在,能不着吗?不过听大理寺的人说,秦语阳好像一开始就没打算否认,不管那些证据拿不拿得出来,看她那势头,进宫之时就不打算活着出去了。”
楼音哦了一声,眼睛转了一圈,问道:“今天什么日子了?”
“二月初一了。”
太上皇说道,“原本今日是登基大典,但且先退后几日,待你恢复了再议。”
楼音仰着头,缓缓闭上双眼。
二月初一了,尤铮带领的大军也快要进京了吧?倒是他发现太上皇犹在,楼辛被圈禁,他会作何反应?
太上皇以为楼音累了,说了一声“好好歇息”
便悄声退了出去。
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关门声,楼音睁开眼,对款冬姑姑说道:“我要见季翊。”
*
宫门在夜里再一次打开,一辆马车急速驶了进来,没有在角门出换乘软轿,而是径直奔向养心殿。
初春的寒风依然刺骨,郁差骑马行在马车之前,是不是回头看一眼马车,生怕剪刀似的寒风灌入马车。
一行人停在养心殿门口,有太监来迎接。
郁差率先下马,打开马车的门钻进去,隔绝了外人的视线。
“殿下,您能行吗?”
季翊随手抓起身旁的鹤氅披在身上,跨了出来,但望着马车与地面不过几尺的距离,还是稍显犹豫,缓了半刻,终究把手递给了郁差。
郁差扶着他下了马车,目送他一步步走进了雄伟的养心殿。
殿内弥漫着一股怪异的药味儿,是楼音正在服用太医院为她熬制的解药。
她看见季翊进来了,便搁下碗,用丝绢擦了擦嘴角,伸手示意他坐下。
楼音刚从床榻之上下来,眼里还带着雾蒙蒙的水汽,脸色青黑的中毒之态还未完全褪去,看着就像一个将死之人一般。
巧的是,季翊也同他一样,脸色青黑,虚弱无态。
“你……”
楼音张了张嘴,将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咽了下去,转而说道,“总是这么晚找你来。”
季翊垂着眸子,说道:“习惯了。”
楼音手指轻扣桌面,这是她在犹豫不决时惯有的动作。
季翊看了出来,等半晌不等她开口,便说道:“阿音,你有求于我?”
楼音的睫毛颤了颤,原本在心里回转了千百次的托词此刻似乎百无一用了,她转过头,握紧了拳头,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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