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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焘有些诧异,松开她,接过那信笺,疑惑地瞟了一眼,又看回她。
“昨日黄昏收到的。
我没打算去。
只是,犹豫该不该把信给你。”
芜歌努力说得心平气和,理直气壮,“我终究是汉人,我不想南边因为我的缘故,而起动荡。
拓跋,我希望你能谅解我。”
如此说,拓跋焘已猜到了几分。
他拆开信笺,果然与他猜想的不差。
他抬眸,有些探究地看着芜歌,片刻,笑了笑:“朕很开心。”
芜歌看得出他并不是很开心。
可那段过往,是她挥不去的前尘魔障,她不想多言:“我先回房了。”
这回,拓跋焘破天荒地没留她。
芜歌回房后,听到隔壁动静,他应该是出门了。
月妈妈一脸悲苦地看着自家小姐,欲言又止模样。
“妈妈你放心,依着那人的心性,若非万无一失,他不可能出现在十里亭。
没事的。”
芜歌如是宽慰。
“为何就到这一步了?”
月妈妈呢喃,“从前多好啊。”
芜歌不过冷冷地警告她一眼,就走出了房门。
她徜徉在院子的石头小径上,两边是淡香弥漫的木槿花。
文姨娘置办这处院落是用心了的。
这里虽然比建康的司空府小了许多,但处处都有她曾经的闺阁,芷兰院的影子。
她走着走着,眼角微微发涩起来。
从前,她曾在芷兰院里挽着那个少年,沐着春风,喜笑颜开。
司空府门风森严,外男是入不得芷兰院的。
那次,是例外。
她记得很清楚,那是她十三岁那年的生辰,阿车在栖霞山上为她抚奏一曲凤求凰,向她表白心迹。
翌日,就来府上提亲了,那个少年对父亲说,“小幺年纪尚小,我知如今提亲是为时过早,但我怕被人捷足先登,故而冒昧提亲。
我会等小幺长大,待她十六岁再来迎娶。”
那时,自己就躲在父亲的书房屏风后头,听着那个少年有些磕巴的话。
阿车话虽不多,却言辞擅辩,那句话说得有些磕巴。
父亲和自己都以为他是紧张,如今想来,那怕是心虚吧。
芜歌记得那时她左等右等,终于等到父亲点头说了个“好”
字,就迫不及待地从屏风后头冒了出来,兴冲冲地奔到少年面前,不知羞地笑道:“阿车,你是我的未婚夫了。”
她记得父亲看着她,无奈地直摇头,“你啊你,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阿车却说,“小幺跳脱的性子,最是可贵。”
也就是那天,父亲准了阿车入芷兰院。
那时,木槿荼蘼了满园,处处都是幽幽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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