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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苑,待客厅。
沈予望着厅里那幅极具风骨的迎客松图,轻蹙眉峰。
昨夜经过茶茶的事,他心里烦闷不堪,返回文昌侯府又独自饮了许多酒,今早险些头痛得难以起身。
想到是云辞的返程之日,才勉强弄了些药喝,匆匆赶来。
原以为是迟了,不曾想刚一进苑门,却被竹影告知今日云辞不走了!
沈予知道云辞向来是说一不二,不禁暗自揣测他耽搁行程的原因。
想来想去,毫无头绪。
门外的动响适时拉回他的思绪,沈予转身看向来人,招呼道:“挽之。”
再看推他入内之人,却不是竹影或淡心,而是晗初。
并且,她眼眶微红。
不知为何,沈予似预感到要发生什么,心中莫名地一沉。
云辞原本想当着晗初的面与沈予谈一谈,可临进门时,他改变了主意,对晗初浅笑道:“你先回去。”
晗初先是对沈予行了礼,便依言低眉退了出去。
“怎得忽然决定不走了?”
沈予见晗初出门,才笑着询问云辞。
“不是不走,是耽搁一两日。”
云辞对上沈予的恣意笑容,开门见山:“子奉,我想向你讨个人。”
“谁?”
沈予不假思索脱口问道,但其实,问出口的同时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云辞并不掩饰,坦白答了话:“我想带出岫离开。”
听到这个名字,沈予笑了,眼神透着几分寒凉:“你也被她的美色所惑?”
美色?云辞闻言,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你该知晓,我不是这种人。”
“那又为何?”
沈予质问:“她才来东苑几日?三个来月罢?竟能让你向我开这个口?”
心底的怒意合着酸楚,几乎令他忘记同眼前这人的手足情分。
“子奉!”
云辞面色也肃然起来,沉声解释:“出岫是个好姑娘,我不想看你糟蹋她。”
“好姑娘?糟蹋?”
沈予好似听到什么笑话,放声大笑:“你若知道她是谁,恐怕不会当她是个好姑娘。”
“正因我知道她是谁,才会开这个口。”
云辞坦荡地望向沈予,道:“你不能因为她出身风尘,便折辱她。
从前的事也不是她的错。”
“原来你都知道了。”
沈予只觉心已被搁在了万丈深渊,面上更是笑得讽刺:“挽之,你连她的底细都费心去查了,我还能说什么?”
云辞被这句嘲讽堵住了话语,沉默一瞬,才又道:“奉之,倘若她是个良家女子,我必不会向你开这个口。
但她的身份……你时常出入烟花之地,到如今西苑里还住着几位,我不想让她沦落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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