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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沉琴?”
云辞自问从来没有窥探人心的癖好,也自知这般直白地相问,有些唐突。
可不知怎得,当他想起前夜少女的沉琴之举时,竟会鬼使神差地问出来。
可是一问出口,他便后悔了,这并不是他的做派,遂又自嘲地哂笑一声,再对晗初道:“是我无礼相问了。
你不必回答。”
晗初也对云辞的问话感到意外。
可转念一想,今日这人对她大有助益,礼尚往来,她回答个问题也无可厚非。
于是晗初笑着在纸上写道:“因为没有知音。”
没有知音吗?云辞看着晗初的如花笑靥,只觉得那笑容既牵强又悲伤。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调侃道:“看来你的琴技很高超,出岫。”
听到这个新名字,晗初还是有些不大习惯。
她郑重地回望云辞,手口并用地比划着:“您取笑我。”
“岂会?”
云辞再次抿唇浅笑,自觉应当停止这个话题了。
若要继续说下去,他不知自己会对这个仅有两面之缘的少女再掏出什么肺腑之言来。
云辞适时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执起晗初写的字,敛笑岔开话题:“你的字不算好看,不过收笔之处很有几分韵味,若是再练一练,应能写出一手好字。”
说着他已从轮椅上站起,转身从后方的书柜取下一本字帖,递给晗初道:“女子多习簪花小楷,你闲来无事临摹这帖子,想来会所有帮助。”
然而此时晗初早已听不进去云辞的话,只是震惊地看着他,伸手指了指他的双腿,好似是意外他能站起来。
云辞见状又笑了:“我坐轮椅,并不意味我不能行走,只是身子不好罢了。”
晗初大为醒悟,面上有些羞赧。
她原本以为眼前这位谪仙一般的云公子身有残疾,可如今瞧着,倒是她多虑了。
如此,甚好。
这边厢云辞见她面带歉意,已是出语开解:“无妨,我若是你,也该误会。”
他仍旧手执字帖,再次对她重复道:“字帖给你。”
晗初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在纸上写道:“为何给我字帖?”
为何给她字帖?他方才不过也是一时兴起,并未思考太多。
大约是觉得这少女聪慧,有可造之处罢。
如此想着,云辞已对晗初笑回:“以色事人,必不长久。
你日后嫁人,若想要赢得夫家尊重,须得有一技傍身。
如今多看书习字,总没有坏处。”
以色事人,必不长久……晗初只觉大为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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