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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打电话。”
他扬了扬郑宏义给他新买的手机:“等会儿联系。”
方大海这才作罢,等方大海他们走后,郝萌摸了摸裤兜,他的现金不多,钱卡都在斯文手里,肯定是郑宏义的安排。
他打了个出租车,直接去了公墓。
时隔三个月,毛一胡的墓地前面,供果盘子里都积满了雨水,香灰也倒得乱七八糟。
一束枯了的菊花散在墓碑前面——还是上一次郝萌来上坟的时候买的。
自从他进大牢摔死后,也没个人来看看毛一胡。
他拿纸把墓碑擦了一遍,总算能看了,才拍了拍地上的土,席地坐下来。
蒋桦联系不上,也不知道他把丁垣葬在哪里了。
生前除了蒋桦和毛一胡外,郝萌没什么朋友,除了蒋桦,还真想不出有哪个会替他收尸。
“早知道当初就告诉桦子你墓地地址了,”
郝萌看向墓碑上的照片:“咱们师徒还能埋在一处。”
照片上的老头翘着长长的胡子,眉飞色舞笑的得意,一如既往的疯癫。
他是在失去小手指的半年后遇见毛一胡的。
失去了小手指的丁垣,孤僻、寡言,叔父不再让他上场,他除了打扫收拾屋子以外,平时也不做别的事。
但即便这样,还是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都知道他是因为出千才被人砍了小指的。
有一天,寺里来了个怪人,穿着绿衣服,红裤子,胡子特别长,头戴一顶花帽,滑稽又奇怪,长得跟阿凡提似的。
他把丁垣拉到角落,神经兮兮的道:“小子,你的这双手太完美了,天生就是用来抓麻雀牌的,祖师爷赏你碗饭吃,要不要拜我当师父?”
丁垣冷漠以对,只觉得这个人有病。
就不说其他了,他右手都不完整,说什么完美?
但是这个阿凡提就像铁了心一样,非要收丁垣当徒弟不可,甚至找到了丁垣的叔父。
丁垣的叔父那时候已经有了把丁垣送出去的心思,丁垣作为一个出千的人留在茶馆里,多少对茶馆名声有影响。
而且现在丁垣又不能上场做牌搭子,家里多张吃饭的嘴,怎么都不划算。
叔父和阿凡提打了一场麻将,赌注是丁垣。
丁垣第一次看见人还能这么打麻将的,精彩、华丽、动人心魄,不像是比赛,像是表演。
毫无疑问,叔父输了,其实就算阿凡提的牌技很差,叔父也不会赢,这个赌注,是累赘。
就这样,他跟了这个叫做毛一胡的阿凡提做徒弟,一晃就是十几年。
从抗拒学麻雀到最后麻雀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从讨厌这个师父到最后成为相依为命的亲人,时间是条漫长的大河,湍急又和缓,不紧不慢的改变着人和事。
郝萌道:“早知道进职业圈打比赛会得罪这么多人,当初就不该去报名。
得了奖金最后也没治好你的病,还莫名其妙变成了杀人犯。
我说,”
他认真的看着照片:“你要是没事儿,就帮我跟田老头儿说说,凶手是谁能不能托个梦给我?这个锅背的很心酸啊。”
照片上的人只是顽皮笑笑,并不回答。
“欲成巅峰,先把自己搞成疯癫,这可是你说的。”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我现在差不多也快疯癫了。”
夏日的墓地绿树成荫,还是很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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