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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轱辘,扬起一片尘土。
北方依旧是寒风料峭,而南岳却是冰融春近。
义隆听着车轴单调的轱辘,朔风里悬浮的诵经声越来越近。
他不知为何心口竟涌起一阵悸痛。
算时辰,南岳是该到了,而小幺也该出了滑台城了。
五年求索,五年执着,只换来一场幻梦。
他强逼自己梦醒。
他不知这样不甘不愿的放手,会不会又催生出更深的执念。
他却也顾不得了,只因他知晓,执念都是无果。
他们早在那年金阁寺,他打马劫下小幺那刻就已错过……
马车铿地停稳,车外传来近卫的禀告,“主子,棂星门到了。
心一说,佛门重地,需下车步行。”
义隆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半晌,才清冷地说道:“那就下车。”
……
马车疾奔,一路很颠簸。
芜歌挑起车帘,回望一眼早已模糊不清的滑台城楼。
麻木的心竟有些疼,此去一别,便是永世。
那片在她眼里无异于满目疮痍的故土,竟像生根在心底。
从前的每次离别,她都不曾涌生过如此酸涩的缅怀。
这回,当真是不同了。
该是永别了。
她感觉到眼角泛起潮润的气息。
她蓦地抽开手,撂下车帘,车帘落下那刻,她的泪也落下。
“主子。”
婉宁心疼地看着她。
作别故土的心如刀割,她是经历过的,故而很是感同身受地紧了紧芜歌的手,“魏国也是您的家。
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
芜歌挂着泪痕,故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没事。”
她敛笑,眉目冷沉:“传令给十九,可以放袁吴氏了。”
“是。”
婉宁急忙挑开车帘,敲了敲车厢,和一直驱马守在外头的十九低声嘀咕了几句,便坐了回去。
她扭头看向主子,便见主子又捏着那只小面人出神。
她暗叹一气:“主子,别伤心了。
人各有志,他既不愿意随您出关,也只能由着他了。”
“可他还是个孩子。”
芜歌的目光落在那只小面人脸上,又想起那个孩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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