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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是撒气的时候,戍卫森严的行宫竟容人恍如无人之地的来去自如,没有内应全然不可能,重重捻着指间金绳:“修十。”
近卫无声无息地出现:“殿下。”
封山锁宫是最好的办法,但皇帝病重他身为太子如此动作必然会有逼宫之嫌,权衡过后李缨道:“遣四队人马立即下山,锁住各路要道,旦有举止异样人等尤其是外邦异乡者……”
从方才见到失魂落魄的她时他就已起杀心,静默了片刻,“先不必打草惊蛇留意他们去向,如若遇见那夜焉然城中人,但杀不误。”
那人是谁他心中已大致有了猜想,毕竟能使她失态至此的人世间为数不多,如果时光能倒流那日他不顾一切必将其斩于剑下,以免后患无穷。
当时的错漏已在今日产生了后果,修十领命而去后他一人在老松下伫立许久,视线在掌中凝固半晌缓缓移向宫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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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徽消失的功夫里,小小院落里已是人仰马翻,走失太子妃是何等大的罪过,近身侍婢无论高低谁都死罪难逃。
好在进香随侍的人不多便于掌控,主事的金尚宫勉力镇定摆手示意诸人先勿慌张,再令绿水等二人悄悄去观中搜寻,一刻后寻不到太子妃再向皇后请罪。
一刻不到,绿水她们还未归,萧徽却拖着悻悻然的步伐跨过门槛,煎熬徘徊的金尚宫乍一见她惊怔在那,还未反应过来人已气咻咻地奔过来扑进她怀里,哭着控诉:“嬷嬷,殿下欺我骂我!
!”
金尚宫半晌找不回神来,下意识地抚着她背哄道:“殿下慢点说慢点说,您是说方才您与太子殿下在一处?”
萧徽不说,只是伏在她怀中抽抽搭搭地哭,金尚宫为难不已:“殿下是太子妃须顾忌身份,万不能在人面前如此嚎啕。”
她终究听进去了些许,焉着脑袋耸动着肩膀哽咽道:“那我回屋去哭……”
“……”
太子妃稚气归稚气大多数时候还是识大体的,哭得这么凄楚可见是与太子吵得凶了,金尚宫头疼地与她拭泪,“好好的怎么吵起来了,太子殿下此番不是没有同行吗?”
言未罢,“罪魁祸首”
欣欣然地随行而来,见了哭得凄凄惨惨戚戚的萧徽露了个不明所以的笑容,众人忙是行礼他摆摆手。
萧徽和没看见他似的,默默抹了抹泪哼地一声扭头入了厢房里。
金尚宫蒙了一头冷汗,与她艰难圆和:“太子妃年轻任性,请殿下宽宥莫要与她计较。”
太子不以为然地笑笑:“本宫知道,她任性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倒是劳烦嬷嬷你时时哄劝。”
金尚宫连称不敢,萧徽在里头听得一清二楚,腮帮挂着泪冷冷一笑,人前人后两张脸真是小看这个太子侄儿了。
装痴卖傻后她重新心烦焦躁起来,李缨究竟知不知道她是永清,如果知道他莫不是疯了还要娶她。
若是不知,今日他表现出来的种种委实蹊跷,话里话外像把她恨透了一样。
她烦恼地在榻上滚了半遭,翻过身去唬了一跳,怪叫起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观中客居的厢房简洁质朴,没有多余的摆饰唯有案上一顶福禄寿喜的八宝香鼎冉冉烧着古香,厚重熏实。
李缨便负手立于这样的香气里,云雾缭绕和个画中演化来的仙人般,可他的表情实在与谪仙搭不上半点,不冷不热、似笑非笑,多看几眼怪瘆得慌:“哭得倒是像模像样。”
他的话也是不阴不阳,听得人着恼,萧徽趴伏在榻上动也没动:“我伤心难过连哭都不能了吗?”
“你伤心?”
李缨没有坐下,而是朝着她走了一步,挑眉道,“你难过?”
她心里发虚,高低差异太大气势上已矮了一截,便慢腾腾地爬起,正襟危坐捂着胸口泫然欲泣:“殿下骂我、凶我,臣妾怎不难过欲绝。”
李缨不平不仄地哦了声,她听得狐疑摸不准他是个什么意思,却见他歉然冲她笑了一笑:“今日是我失礼,我向太子妃赔罪。”
胜利降临得太突然,她懵在那就见他变戏法一样从广袖里去取出个四四方方的扁盒,红黑面料雕琢着精致的鸾鸟云纹。
她迟疑着伸出手去,不想落了个空,她面微愠:“殿下是什么意思?作弄臣妾吗?”
她现下是只炸了毛的猫儿,摸一下都要挠人,难得见到她这一面李缨瞧着有趣不慌不忙道:“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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