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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二婚恐怕只能嫁给一个鳏夫、小官,或是给她入赘个男子,岂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她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
可嫣儿不嫁人,别说府上不同意,便是她自己也不同意的。
林氏眸光转了转,想起一事来。
大姑娘身边的丫鬟都是自小在她身边伺候的,那是与姐妹也差不离,想打通难如登天,她碰了一鼻子灰却也不放弃这个念头。
凡是都有例外,她打听到其中有一个叫雪柳丫鬟格外爱俏,每月主子补贴不够她往外头做套新衣裳的,这般一来二往再多的银钱总是不够用,便问了其他丫鬟借钱,借来借去越借越多。
林氏摸到了底,便差人往雪柳那处送银钱,最开始那小蹄子嘴硬不肯收,禁不住自己一次两次软磨硬泡,银两越来越多。
俗话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她上百两上银两打发出去,也不问其他的,只问一些瞧着无伤大雅的事儿,叫人不设防。
一来二往,到叫雪柳卸下了戒心,有了一次就有二次三次,雪柳有把柄在她手里愈发不敢拒绝,她也打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你姐姐的身子时好时坏,看了许多医士,便是宫里的太医都来了些,都说是顽疾,错过了最佳时间如今早已难以根治,”
林氏哀叹了一声,仿佛真是在为了玉照难过:“若非成日里银子雪花一般散出去,还不知能......”
未尽的话语点到为止,玉嫣与林氏眸光在明亮处交汇,相顾无言,却又透彻的很。
自玉嫣和离归家,她便为了这个女儿操透了心,日日急的连睡也睡不着,却在前不久忽的安稳了下来。
暗骂自己愚钝,眼前有个上好的去处她竟然一直未曾看见。
想到此处林氏不禁叹了口气,倒不是她身为继母就毒辣心肠,对着先头的嫡长女刻薄,实在是大姑娘如她娘一般命薄的很,做了国公夫人,却有一副日渐孱弱的身子,或许还能撑几年,但为魏国公府延绵子嗣定然是不能的。
她们府里出嫁的大姑娘不能生养,且还善妒不给丈夫房里添置妾氏通房,连累的她们侯府的人出去都自觉低了魏国公府一等,时常受那魏国公太夫人的言语挤兑。
江氏想孙子想红了眼,偏偏魏国公那个痴情的守着大姑娘一个病秧子不纳妾,江氏近来屡屡传出要上吊逼迫儿子纳妾,若是她给江氏寻个第二条路,恐怕刀山火海她都能去。
若有人能叫魏国公转了意,江氏岂会嫌弃那女子二嫁?当菩萨供起来都来不及......
林氏望着窗楹外皑皑白雪,眼中透着股子感念伤怀,仿佛真是在同情那个命运多坎的大姑娘。
玉嫣目光低垂,听着母亲的话眼神中露出些愧疚,她并非不知长姐待她不差,往年未出嫁时长姐还时常跟她吵架,那时她万分讨厌这个姐姐,见她后面悲惨母族皆亡很是幸灾乐祸。
可如今......长姐倒是待自己真挺好。
“姐夫对姐姐倒是爱重的很,我每每去见长姐遇见他时,他连个余光也不给我,如何能......”
玉嫣觉得自己骨子里是个坏透了的,可她也别无退路。
二嫁之身虽有些难听,再嫁高门的也不在少数。
再难,法子总是人想出来的,便是先苦些难些,遭人唾弃不齿,总比一辈子当姑子要好。
等长姐病逝了,说不准就是一条她的去路。
母亲叫她要等。
可没说要等多久。
两三年她等得起,可若是十年八年呢?若是长姐的病好了呢......
林氏听了也有些焦心,怪玉嫣青梅竹马还抵不过大姑娘?
先前这大姑娘母家强硬,她们动不得分毫,如今母舅家没人了,转头又有宫里记着江都王为国捐躯,频频照拂大姑娘。
去年圣上便召见过大姑娘一次,恰逢大姑娘病了,染了病气也不方便入宫面圣,不然说不准大姑娘都已经封了公主郡主了。
再则魏国公如今可是位高权重,才任了大理寺卿。
她纵然真有想法,也万万不敢往魏国公府邸里献丑,那岂非是在班门弄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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