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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先前给我甩脸色的人不是你吗?现在作弄我一番,你就高兴了?你要寻开心,请去找别人,不必同我好一阵歹一阵的!
我虽不是谢家女,却也知道什么叫做自重!”
谢隐乜了她一眼,伸出的手一把扣住她腕子,将人直接扯了下来。
初盈一个踉跄,一头撞上他胸膛。
他宽肩窄腰,在男子中也是极好的身量。
谢隐胸腔微震,也同她一样冷笑道:
“这话合该我对你说。
前脚还哭哭啼啼怨我冷落了你,后脚就一声不吭,转头去找了别人——陆临秀是什么人你清楚吗?就自己送上门去相伴身侧?”
初盈只当他从塞北回来后受了刺激,才不定时发疯,不料他会把火烧到陆临秀身上,连上一句都顾不得反驳,气道:“你胡说什么?他是我表哥!”
谢隐的嘲意更甚:“是,是。
我陪了你这么多年,到头来只换了一句‘谢长公子’,成了‘外男’;陆临秀不是与你也没有血缘关系吗?表哥表妹的,叫得倒亲热!
这就是你的自重,嗯?”
他语气中的冷意一如既往,但是若是有过少女情思的人,细细听起来,便很容易听出其中不同。
可是初盈听不出来。
她的少女心思,曾生根于遥远的朔州,在心惊胆战掩饰身份时萌芽,又在四目相对时,悄然消散。
谢陵一句“你是谢家女儿,永远都是”
,确实曾让她滋生过不甘与怨忿,但那都转瞬即逝,消失在长达两年的思念中,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
她反唇相讥:“陆表哥怎么了?他待人处事温和体贴,心地良善,无论怎样,总不会刻意给人难堪,作弄别人取乐!”
谢隐却冷笑道:“好妹妹,你未免也太好骗了。
母鹿怀孕,捕而复放?这样的伎俩,未免太老套。”
初盈蹙起秀眉,不知他为何这样说,却又不愿接话。
一双杏核儿眼微睁,眼尾还带着余怒留下的微红,半信半疑地看向他。
谢隐端详着她此刻的模样,无端想起了林间警惕的小兽。
他顿了片刻,冷哼一声,尽管初盈没有追问,依然继续说了下去:
“古语云,‘春蒐免其怀孕,夏苗取其害谷,秋弥冬狩,所害诚多’①,春季本就不该狩猎怀孕的动物。
你就算信不过我,也该信一信慕容皇后——她是东桓长公主,在马背上长大,怎会不知道春蒐用意何在?她既然要仿照慕容部习俗,怎么可能不让围场官兵先筛选好猎物,倒叫怀孕的母鹿跑进来?”
这倒是十分在理。
况且,就算百密一疏,跑进来一只母鹿,怎得这样巧,偏偏叫五甲之外的陆临秀给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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