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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里冒出了许多泡泡，咕噜咕噜的，光色流转的彩色间，藏着猫咪的许多小别扭。

元璀半天反抗无果，伸手揪住了他侧腰的衬衫布料，咕哝道：“眼睛弄到水了。”

齐白晏用毛巾擦向他的眼睛。

素白的手指隔着毛巾能摩挲到温热的眼窝，眼睛撑起的弧度圆圆的，能想象出闭上眼的乖巧拧巴小狗模样。

他垂眸看了片刻，隔着毛巾很浅地落下一个吻，恰好落在元璀的眼睛位置。

元璀无从察觉，就像笨蛋小狗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脏兮兮的，总被人丢了一身泥，钻到檐下躲雨，偶尔探头好奇地看玻璃窗里的猫。

可不论别人在不在意，这只猫总想将自己的小狗洗得香香的，叼回松软舒服的窝里，再给它擦擦弄湿的小脚。

他的小狗值得全世界最好的东西。

=

齐白晏果然是个说一不二卡时间很准的人，擦完头发就准点出门。

元璀现在靠在打到的车后座，脑袋贴着半开的玻璃，头发被吹得胡乱造作，观察着两侧的飞驰闪过的风景。

他察觉开的方向不对，诧异道：“我们不是回酒店吗？”

齐白晏没说话，靠在另一侧闭目养神。

元璀茫然地看着他，脑内弹出七八个问号。

半晌，元璀心知齐白晏这副模样是不会理他的，撇撇嘴将脸转了回去。

自己现在就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说好了对齐白晏“负责”

却没什么实际能力，只能任由齐白晏拎着跑。

……等等，不会要找个荒郊野外把他丢了或者卖了吧。

元璀回想起刚才的情况就心惊胆战，下意识权衡着被卖的下场和刚才如同军训教官般严厉的叫起床、掐时间出门的下场，一时竟分不清哪个更好一点。

齐白晏现在就像奴隶主，手里拎着一个理不直气不壮的奴隶小狗，提溜着后颈皮肉，想对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元璀想想还是能接受的。

“……”

元璀埋着脑袋，试图将自己缩成一小团，不引得齐白晏烦躁真将他卖了。

之前被他红着脸洗干净的腿根微微夹紧，将小狗尾巴一同夹住。

他这副故作镇定又怂到极致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车停下来，元璀才发现开到了市中心——人来人往、满是高楼大厦的闹市区。

元璀愣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又不敢确认，“噌”

地转头看向齐白晏。

齐白晏：“不是要玩？”

元璀：“……”

元璀脸蛋微微涨红，两只手抠着虎口的茧，“也没有……很想玩。”

滴滴车载语音提示弹出：“乘客已修改地址，距离回程还有一个半小时。”

“——别改！”

元璀羞恼万分，拧巴道：“算我陪你行了吧！”

齐白晏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直接下车。

元璀拳头紧了又紧，脸憋得通红。

被齐白晏戳穿的小心思硌得他肺部发胀，每次都被人耍得毫无回击之力。

之前元璀没有在休息时来余安市中心，一半是田老师不让他到处跑，一半是因为打车费太贵了，从荒郊野外到这里，打车都要一百多元。

元璀舍不得花这个钱，现在搭了齐白晏的顺风车，气恼又心虚。

余安是个和户城不一样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