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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嫣然想要理清楚自己的思路,脑子里却一片混乱,因为内心深处有个地方说不出的疼,眼前都是释空法师慈祥的笑容。
胡愈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拽回来:“师姐……不要……难过。”
季嫣然抬起手摸了摸小和尚的光头,小和尚与释空法师相处时间最长,此时此刻他心中一定更加悲伤,却在这里劝解她。
释空法师不在,她一定会照顾好小和尚。
“师父说过,”
胡愈抬起眼睛,“师姐……这样……很好……要一直这样下去,他也会心安。”
小和尚没头没尾的话,季嫣然却听了明白。
释空法师从不曾挑剔她不懂礼数,她以为那都是出家人心胸宽大,不被世俗所扰,所以才能原谅她这样一个异数。
可现在她却明白只有真正关心她,才会思量她是否过得舒畅。
李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身边,一双眼睛凝望着她,虽然没有说话,表情却十分认真。
“已经看不出面目。”
李雍望着季嫣然,她抿着嘴唇,眼睛仍旧明亮,想要装作若无其事,但是肩膀却在微微的颤抖。
释空法师是除了季家人之外,对她最慈祥的人了。
李雍清澈的眸子里闪烁出冷锐的光芒,若是有人纵火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他会让人查清楚。
李雍将身上的披风披在季嫣然身上,后面的话他虽然不忍心说出口,可她一定希望知晓实情:“从尸身上看,是常年坐禅的僧人,身形与释空法师相似。
整个栖山寺又没有别的僧人失踪,即便让仵作来验尸,也是这样的结果。”
季嫣然潸然泪下。
李雍道:“今晚的事仍旧有蹊跷,火烧得很大,后院的禅房几乎无一幸免,但是除了释空法师之外,其余的人都没有太大的损伤。”
这场火烧的太过巧合了,这也正是她心中的疑惑。
“我想去看一看。”
季嫣然起身,如果不亲眼见到,她也不会死心。
明明胆小的很,却又凡事都无所畏惧。
李雍道:“寺里僧人正在清理法师遗体,现在不会让你进去。”
等僧人将法衣给释空法师穿好,季嫣然再进去看至少不会太心伤。
母亲入葬时那一幕到现在也清晰地印刻在他脑海中,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因此难眠,总会去回想母亲去世之后为何面目苍白,她临死前紧紧攥着手,是不是心中的事难以抛开,口中为何会有鲜血,眼睛有些塌陷,与活着的时候是那么的不同。
释空法师现在的情形显然不适合频频回想。
季嫣然重新坐下来:“我可以等,我是法师的徒弟,只希望寺里的主持能让我进去为法师磕头道别。”
法师圆寂对于栖山寺来说是很重要的事,她也不愿意坏了寺里的规矩。
可是,过阵子天亮了,很多人就应该知晓了栖山寺的事,法师的死讯也会传开,她一个女子在这里又要引人质疑。
季嫣然看向李雍:“阿雍你带着人先回去吧,只要留下几个护卫就好了。”
李雍不在这里,也免得被她牵累,这就是眼不见心不烦。
不管里面是不是法师,她都要将那个包子找出来问清楚。
李雍目光一沉。
这时候知道会牵累他了,赶着撵他走。
“你要做什么?”
李雍道,“我走以后你就更放得开了,在外人眼中你是我李雍的妻室,我在不在这里都是一样,既然怕被人诟病,一会儿磕过头就早些出来。”
她可是在为他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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