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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2页）

&ldo;真真抱歉，要给你丢脸了。

&rdo;

&ldo;那倒不会，我模样好啊，往哪里一站，就是要被看杀的，那些不过是锦上添花。

&rdo;

席少凉起步往棠园走。

&ldo;原就不太要脸面，这去了南火国三年，倒是越发的没底线了。

&rdo;

莫静和笑。

棠园原是青都最主要的漕运码头之一，一百来年前荒废，少有人往来。

也不知何年何月凭白的生出了一株八棱海棠，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有个诗人路过，诗人对着这株海棠吟诗了一首，诗是好诗，花又极美，很快就引了文人骚客前来观赏品评，有人的地方就生出了买卖，书肆、文玩铺、茶馆、酒楼甚至妓院沿着运河两岸一路排开，从头上都看不到尾巴在哪里。

一株自是满足不了文人们的满怀文思的，商家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来，就在这一路又种上了各式海棠，这地方虽没有名，大家都共识的称它为&ldo;棠园&rdo;。

这里晚间自是酒楼妓院的市面，各路的人都有，干了一天的活计乏了便来此处消遣打发，也有来谈事情的，故意来&ldo;邂逅&rdo;结交朋友的……

白天却是文人骚客的聚集地，享丝竹管弦之乐，一觞一咏，畅叙幽情，一茶一墨，游目骋怀。

莫静和在一处名唤&ldo;惠风亭&rdo;的地方停了下来，有两六个文人在亭子里看画。

一文士道：&ldo;这画是殷兄一年前在前面的珍宝阁里淘来的，他说很是值钱，只眼下出手不是时候，他也是这两日手头紧，才在我这里割爱的。

你们懂行，来给我瞧瞧真假。

&rdo;

另一文士将画举起，其余四人便凑上前来看。

&ldo;这……这画本没什么好，只这只竹叶青画得好，太好了，情态活灵活现惟妙惟肖，这鸟往这一画，整幅图的格局就显得大为不同，虚实相生，疏密有致。

&rdo;

&ldo;严兄说的对，这竹叶青的笔法精到，用色考究，要我说，这鸟与边上的这片竹林当是出于两人之手，前者多半是为了提携后者，才共同做了此画。

&rdo;

&ldo;确有可能，可若说大家提携后辈晚生，理应题字或落款中提一笔，才能切实起到提携之功，可你们看这画甚至没有落款，只有一行题字&lso;手有茶余香，对坐已无人。

&rso;&rdo;

买画的文士催了一句：&ldo;别说这些没用的，你们就给说说值多少钱？&rdo;

莫静和觉得咽喉之气一股脑的都涌到了鼻尖，鼻尖一酸，眼泪就哗哗的往下流，止也止不住。

席少凉忙递了帕子给他。

&ldo;怎么好端端的看个画也能看哭了？&rdo;

莫静和从小和他一起长大，自己的丑态席少凉也算看遍了，自也不在乎这个，接过帕子还是哭。

席少凉觉得莫静和品味也是越发奇特，这画确如那些文士说得那鸟画得好，可正因为那鸟栩栩如生，倒衬得边上的竹林黯淡了许多，整体而言，实在算不得佳作，怎么还能给看哭了？是画里的内容触了莫静和的哪根弦？

转眼却看到莫静和在笑，不一会又蹲在了地上抱着膝盖，哭，一个劲的哭，像个孩子丢了心爱的玩具又给找了回来的那种。

起先只是默默地流眼泪，哭到后来小声的呜咽，现在更是毫无顾忌，哭得肆意。

席少凉在他身边蹲下。

&ldo;你这是怎么了？&rdo;

他问了两遍，莫静和才抬起头来，又是张笑脸。

&ldo;我觉得我这辈子做了这么多坏事理应是这样这个结局的……&rdo;

莫静和说这话的时候哽咽的厉害。

&ldo;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rdo;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ldo;子瑞，子瑞，他说他会兑现诺言的，原来是这样，子瑞……&rdo;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