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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3页）

我给她打电话，关机。

发短信，从来收不到回复。

我在阳台迷迷糊糊地睡着，第二天便发起了高烧。

妈拿退烧药给我，还摸我的额头，我竟然有泪：&ldo;妈，你能帮我找阿敏回来吗？&rdo;

妈看着我，我看着她。

我好久没这么认真地看她。

其实妈真的老了，我一直以为她没变，但她真的老了，头发白了，皱纹更深了。

我们沉默了很久，很久。

我想，我在找不到她，我就真的崩溃了。

高烧烧了一个星期，一直不好。

妈陪着我打点滴，两个人相对无言。

菲儿跟保姆拿了粥到医院：&ldo;爸爸，吃点粥吧。

&rdo;

保姆也笑了：&ldo;是菲儿自己煮的，我本来不让，她非要自己来。

这孩子真乖。

&rdo;

菲儿羞怯地对我笑笑，迎上妈审视的眼光，笑容又很快敛去。

妈在看电视，我接到那个瓜子脸的电话。

瓜子脸约我出去看电影，我说，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妈放下了遥控，看着我。

我以为她会生气，然而她只是沉默。

很久以后，妈说：&ldo;如果我走了，世界上就只有你一个了。

&rdo;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觉得心里压抑得难受。

&ldo;我想你有一个幸福的家，有老婆，有孩子，一直幸福着。

&rdo;她苦笑，&ldo;但是，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不幸福呢？&rdo;

&ldo;最近我颠颠倒倒地想了很多，从你小时候想到大，也想到你老了的时候。

&rdo;

妈忽然抓住我的手：&ldo;你们不是有菲儿吗，阿敏的弟弟不是有几个儿子吗？你老了，肯定还是有人照顾你，我想通了，我不怕你以后老无所依，我不怕。

&rdo;

&ldo;奶奶！

&rdo;不知道什么时候，菲儿站在楼梯那里看着我们。

菲儿跑了过来，竟然就跪在了妈的脚边：&ldo;奶奶，我会孝敬您，也会孝敬爸爸妈妈，您让妈妈回来吧！

&rdo;

我看着她们揽成一团哭成一团，很感慨。

是不是所有的故事，都必须经历一番波折，才能到达别人想要的地方？

如果一开始我妈就能接受阿敏不孕的事实，一开始就能接受菲儿，是不是就少了许多痛苦的回忆？

妈不再沉迷打麻将，她接受一家幼儿园的邀请，做了一名幼儿老师。

菲儿陪我去看她工作的样子。

妈还是那么冷淡，但是，孩子们能让她快乐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