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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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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篮子，是吧？&rdo;兵子奸笑一声，提起一只篮子，把里面的野菜全倒入河中，&ldo;篮子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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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甸甸的野菜在河中满满地散开，顺着河水往下游流去。

王草挣着小身子，&ldo;姐姐，快放我下来，我们捞野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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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快去，快去捞野菜，要不你们没有饭吃了。

&rdo;兵子一张欠扁的脸凑到王花儿面前，&ldo;要我说，你们两个扫把星，不祥之人吃啥饭，应该饿死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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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花儿猛地喝道：&ldo;你明知道我弟弟身子弱，不能沾冷水，你故意推他入水？&rdo;

兵子做了个鬼脸，&ldo;推了又怎么样？奶奶早就盼着你们死了，免得费粮食，可没想你短命鬼弟弟命长。

&rdo;兵子啧啧几声，&ldo;你说要是你短命鬼弟弟死了，奶奶会不会买肉给我吃？&rdo;

&ldo;为啥？为啥？我们每天吃的还没有你吃的多。

&rdo;王花儿大吼。

兵子刁斜了一双眼睛，&ldo;这还用问？你们命贱，就不该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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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花儿的牙齿紧紧地咬出嘴唇，血珠从唇上渗了出来。

她记得所有的事，记得他们对他们姐弟的欺负，不，还有对爸妈的欺负。

爸妈干最多最重的活，吃最少的饭，奶奶还成天对着爸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一天要骂上个上百回，有时候还骂他们一家子咋不去死。

小时候她很怕奶奶，只要奶奶一高声，她就吓得直哆嗦，爸妈就会默默地抱她回屋哄她。

再后来，她们一家子就很少呆在家里，天亮就出门干活，天黑才进屋，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过很久。

后来妈妈有了弟弟，爸爸很高兴，她也很高兴，可以有一个小伙伴和她一起玩，她们一家子期盼了好多月。

那天，奶奶又使唤妈妈做活，做完活妈妈想回屋子里歇歇，可奶奶又在那里叫骂，妈妈只好收拾了王家老老小小的衣服去河边洗，等妈妈撑到河边洗了衣服回来。

脚下没踩稳，从梯子上滑了下去，摔在晒坝上，她急得大哭，叫奶奶扶她妈妈起来。

结果奶奶听到声音跑出来却张嘴大骂，直到现在她仍记得奶奶的话：洗个衣服都洗不好，全是泥，还得她一个老婆子去洗，还真以为怀得龙胎的，啥事也不干。

那衣服妈妈明明洗得干干净净。

她一面骂骂咧咧一面捡起衣服，瞧也不瞧妈妈一眼就走了。

后来爸爸回来了，李奶奶来了，弟弟来了，可妈妈却走了。

那天，妈妈的脸白得像冬天的雪，身上的血红的像后山的映山红。

再后来爸爸也走了，走前总念叨对不住妈妈。

爸爸妈妈如了奶奶的愿，死了，难道他俩也要如奶奶的愿，去死吗？

既然要死，那大家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