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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1页）

&esp;&esp;她垂眸像是在回忆什么，半晌，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其实还挺没意思的，原来没有喜欢的恋爱是这种感觉……你说，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能忍受呢？”

&esp;&esp;陈随意道：“对很多人来说，爱情并不是必需品。”

&esp;&esp;于菀抬眼瞧他：“你也是吗？”

&esp;&esp;他迎着她的目光，没作声。

&esp;&esp;于菀又问：“我很好奇，像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爱情对你来说是什么？”

&esp;&esp;她问得认真，陈愣了愣，轻轻嗤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反问：“你觉得怎么算爱情？”

&esp;&esp;于菀思考了一下，说：“乍见之欢，久处不厌。”

&esp;&esp;“太文艺了。”

&esp;&esp;“那你说。”

&esp;&esp;陈没有看她，他望向湖面，看起来不想回答，又像是在思考。

片刻后他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爱情对我来说只是一种消遣，一种欲望。

它和其他很多欲望并没有什么不同，只要我想要，就可以得到。”

&esp;&esp;这话由他说来极为稀松平常，但越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恣意越让于菀忍不住想反驳他。

她回忆了一下，说：“欲望、物质固然重要，但诗歌、美丽、浪漫、爱，这些才是我们活着的意义。”

&esp;&esp;他轻轻勾了勾嘴角：“唔，《死亡诗社》，你倒确实是个理想主义……可惜，理想主义也得回到现实。”

&esp;&esp;于菀盯着他瞧了半晌，说：“我猜你肯定从来没有付出过你的真心。”

&esp;&esp;“为什么这么说？”

&esp;&esp;“爱是相互的，但凡你遇到过真爱，你都不会把爱情和其他欲望画上等号，因为对的那个人给你带来的精神高潮远比其他欲望来得更加美妙。”

&esp;&esp;陈一怔，笑起来：“你品尝过多少欲望啊，就敢这么说？”

&esp;&esp;于菀过去近三十年的生活都循规蹈矩，除了那唯一一次放纵的夜晚，只是她轴劲上来，不愿落了下风：“至少比你想的要多。”

&esp;&esp;陈声音都带着一丝笑意：“比如？”

&esp;&esp;于菀咬着嘴唇默不作声，感觉在他面前，自己的人生经历实在乏善可陈。

&esp;&esp;陈神情懒散，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小女孩别说大话。”

他顿了顿，又道，“你没见过真正的纸醉金迷，人在极致的欲望面前是没多少底线的，亲情都要靠边站，何况爱情。”

&esp;&esp;于菀不服气地跳下台阶，正对上他的脸，好看清他的表情，却因为这台阶的一上一下身高差更大了，她不得不仰起头望着他。

&esp;&esp;她问：“那是怎么样的？”

&esp;&esp;他轻笑一声，居高临下逗弄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esp;&esp;于菀失语，却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他此刻的模样。

&esp;&esp;就着昏暗光线，依稀能看见他长而密的睫毛落下的阴影，笼罩住他原本迷惑人心的桃花眼，那略浅的瞳色在此刻变得沉寂幽暗，好像夜色里的江水，深不见底。

&esp;&esp;一种黏腻的气氛好似渗进了掺杂水汽的空中，慢慢浸润到两人的身体里。

&esp;&esp;陈忽然问她：“你会和他分手么？”

&esp;&esp;于菀一愣，随即摇头。

&esp;&esp;陈：“不是说没意思？”

&esp;&esp;于菀：“那你和你女朋友很有意思咯？”

&esp;&esp;陈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像黑夜里蛰伏的野兽。

&esp;&esp;于菀莫名惶然，低下头去，踢了踢台阶，说：“不久前，你还说宋遇是个潜力股，让我好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