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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长彬又和祝与阆、长依几人相互见过,不再赘述。
杨府宽敞,花忘鱼又在好友的极力邀约下同住一屋小酌叙旧,路濯和赵应禛这下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宿在一屋。
明明很自然的事,想来偏偏欲盖弥彰。
道别时两人皆欲言又止,却在对方面前掩饰得极好,还不如花旌倚在长依门口低头絮叨的那一会儿。
不过对赵应祾而言,只要赵应禛在他目光所及之内,他就能得到心安,纵使此时有一墙之隔,那也足够了。
锦上花会让他欣喜得手足无措。
但赵应祾所需的永远是雪中炭,他可以为此一直抑制本性无端暴虐的占有、不理会那些不择手段得到对方的念头,安分守己地待在安全之地,不逾越半步。
毕竟他最初根本没有想到他的出现,后来所祈求的从来只是有他在身边,那些亲密全是他不曾奢想的。
可是这对赵应禛又有些许不同了。
镇北大元帅庄王为了天下人压抑着的、属于自己的欲望,似乎在真正认识路濯的那一瞬间尽数爆发出来,全部倾泻在那个蒙着眼看起来干净得不属于这个世间的少年身上。
纯澈又单薄的陆离,被浇灌了一身血与泥的混杂。
赵应禛没给谁说过,甚至自己内心偶尔也不敢承认。
他害怕,害怕却又无法抑制想用手抹开虚幻里自己给他倾上的赃物去看到他的透明。
他的脸就抵在他的面前。
即使只是幻象,赵应禛也如此小心翼翼,虚搂着他的棱角。
他昨夜睡得其实并不沉,倒也不见怪,路濯躺在身旁时他向来是睡不过去的,迷迷糊糊间总得感受到他还留在身边才行。
这和与魏忤或是其他将士在一起时的警觉可不一样。
不过现在没有路濯在一旁反而更睡不着了,满脑子跑的还是他。
赵应禛枕着手臂,目光沉下来,想这种独往一人去的欲望实在是折磨人,却绝对不想放手。
他甚至从来没有过一丁点这样的念头:或许这只是自己在血疆战场太久了而产生的谬念,或者其他人也可以代替路濯。
皇帝自固舆大捷后便给他提了成亲一事,皇后更是已经将所有名门贵族家的闺秀小姐都罗列好了名单,连前段日子忙着商榷讨伐齐王一事时他们都没闲下来。
毕竟庄王立了丘山之功,宫中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不盯着。
婚姻一事说来是众人殷勤,实际就是所有人都想掐住赵应禛的咽喉,再不济也得恶心他一番。
三皇子的妻子早就成为利益的牺牲品。
此次他不愿回去,这便是其中最大的原因。
赵应禛不需要那些美人肖像,他只需要看路濯一眼,那些腌臜就全顺着他的脏泥流走了,只剩下透亮的属于路濯的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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